不得不说威北侯在皇帝面前的涵养是到家的,无论愿意不愿意,至少对待皇帝的态度,让皇帝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可皇帝还是不想放过他:
“侯爷说没有离府,朕信,可你们这些勋贵重臣,若是想做什么事情,难道都是事事亲躬吗?这宫里有你们的手脚,朕都知道。朕相信侯爷对朕的忠心,可是你威北侯府的姻亲,难道是人人可信吗?”
接下来就是威北侯跪下来的声音,与他压着火气的辩解声,还有皇帝几声明显不信的冷笑声。
白成欢在外面听得分明,就回头看了秋月一眼,秋月立刻上前去给上前来行礼的刘德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还请公公通禀一声。”
白成欢笑着向刘德富欠了欠身。
这一欠身让刘德富十分感动秦王世子与秦王世子妃都是谦逊体恤的人哪,他也就没有再客气推辞,利利索索地收了荷包,转头就进去通报了。
里面的说话声很快就停了一下,刘德富小跑着出来:
“世子妃,皇上请您进去。”
白成欢稍稍理了理裙角,就肩背挺直地走了进去。
生前她进御书房就像是进父亲与哥哥的书房,并没有什么格外的感觉,如今进御书房,就像是要去赶赴一场硬仗。
远处,一个身着御前侍卫服饰,面目平平无奇的侍卫走了过来,望着身姿窈窕的女子走进了御书房,才在靠近御书房门口,平日里侍卫把守的地方停住了脚。
骄阳似火笼罩在他的身上,他也没躲闪,倒像是棵笔直的树一般,稳稳地站在了那里,与原本就站在那里的三名侍卫站在了一起。
刘德富觉得眼生:
“这位小哥是哪边当值的?咱家怎么没见过你?”
“哦,卑职新从五城兵马司调进宫来看守宫门的,今儿值守御书房这边的大哥告假了,我来顶替他。”
刘德富想起来这两日皇帝因为中毒,对谁都不相信,宫中值守的侍卫很多人都被撤换了下去,也就没有再多在意,又甩了甩拂尘站回了御书房门口。
白成欢仪态端方地走进来的时候,皇帝眯了眼睛盯着她仔细地看,从她进门,一直盯到她下跪行礼。
然后还是盯着她,眼神阴冷,也不发话让她起来。
白成欢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一只毒蛇盯上了,干脆也没有傻等着让他发话,行完了礼自己就站了起来。
一边的威北侯老神在在,似乎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的义女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倒是方含东冷不丁地就跳了起来怒斥道:
“秦王世子妃怎能如此无礼?皇上可有让你平身?”
白成欢似乎这才看到方含东一般,微微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睬他,只垂眸安静地站在那里,轻蔑的姿态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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