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放弃了自己的追问:
“如果觉得不能说,那就可以不说。可是欢欢,我觉着,詹士春都不在了,无论他跟你说了什么,那都是从前发生的事情了,他已经死了,你以后再也不要害怕……”
“不,萧绍棠,他不在了,这一切并不会结束,正相反,我真正害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白成欢闭上眼睛贴在他温柔的怀抱里,不再与自己的恐惧挣扎:
“萧绍棠,如果有一天,威北候府所有的人都不再喜欢我,都厌弃我,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你永远都会喜欢我,永远都不会鄙夷我,放弃我?”
虽然不明白为何威北候府众人对白成欢那样好,怎么会有那样的一天,但是萧绍棠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她:
“我原本就会永远喜欢你,永远不会鄙夷你,放弃你。威北候府的人也好,这世上的任何人也罢,喜欢你也好,不喜欢你也好,那都与我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原本就不是因为任何人。”
“萧绍棠,萧绍棠……我的命不好,但我真庆幸,我居然能遇到你。”
她从醒来到此刻,终于肆无忌惮地哭出了声来。
命如浮萍,她无法掌控。
但是在韶华里最惨淡的时候,能拥有这样一个暖阳一般的人一直照亮着她心底最暗无天日的角落,能陪着她安稳度过一个又一个险恶的漩涡,她终究能得片刻安宁。
詹士春的尸首到底还是没有被挫骨扬灰。
秦王世子命人将他收殓,葬在了皇陵方向的荒野里。
有些宗室之人觉得这是对皇室的亵渎,但是秦王世子心意已决,无论别人如何相劝都不改主意。
所幸那一处不过是荒山野岭,虽然在皇陵方向,但并不涉及皇陵范围,宗室见劝不过也就只能作罢。
只不过为了防止天下人太过痛恨詹士春,会借机捣毁坟墓泄愤,詹士春的具体落葬地点,并无人知晓。
白成欢看着山洞口的最后一块大石落下,将这个小小的山洞彻底封闭,转过了身,遥望着皇陵的方向,发间的素银流苏随西风轻轻晃动,纯白的衣裙如同一朵随时可能被风带走的花朵。
詹士春与乔桓之间,到底有过如何的刻骨铭心,她不曾知晓。
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将他葬在此处,风起的时候,或许他的魂魄能去看一看他心爱过的人。
而她那具已经葬在皇陵的身躯,陪伴着他们,算是最后的慰藉。
其余,她早已无能为力。
白成欢从山间归来,先回了秦王府,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稍稍亮眼些的衣裙,外面就有人来报,方含东夫人求见。
“不见,告诉她我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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