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棠见大臣们都乖乖听着,表示很满意,回头对着茫然的白成欢安抚一笑,才又转过头去,缓缓说了下去:
“太祖对朕言道,大齐开国百年,家国兴旺,子嗣繁盛,他深感欣慰,可是百年以来,他在太庙受子嗣香火,虽则欣慰,但也深感哀痛。”
“大齐皇室,无论大小事,无论大小节,皆要前往太庙,或在宫中祭祀,名为上告祖宗,实则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列祖列宗虽受香火,实则心中不安。”
“太祖告诫我等子嗣,祭祀须有度,不可奢靡过费,也不可过于频繁,搅扰祖宗安宁。更是告诫朕,为君者,当以江山社稷为重,若能贤明有方,使大齐江山永固,足以告慰先祖。”
“是以,朕自梦中醒后,辗转反侧,夜不成寐,决定遵太祖旨训,自今日起,削减祭祀次数,无大事大节不得侵扰祖宗安宁,遇小事小节,折合祭祀花费银两,用以济民助困,也算为祖宗积福。”
将自己所有意图都说完以后,萧绍棠才停顿了一下,道: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太清宫内一片寂静,大臣们不是不想回答,不想说话,而是实在太过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没听错的话,身为萧氏子孙,他们的皇帝居然要削减祭祀,还言之凿凿是是祖宗旨训!
这简直是太过惊悚了!
自古以来,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皇帝,胆敢如此!
白成欢也心里震惊不已,但她与萧绍棠日夜相对,相濡以沫,虽然这件事情,萧绍棠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透露过什么风声,可她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决定支持萧绍棠:
“太祖所愿所想,皆是为万民着想,皇上遵从太祖旨训,臣妾自当追随!”
萧绍棠无比欣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皇后能与朕同心同德,朕心甚慰!”
但是其他人可就不行了。
原本一心准备讨好皇帝的安西郡王都没跟上皇帝的思路,张大了嘴巴,呆呆的望着皇帝,环顾一周,好像人人都不知所措。
在长久的静默以后,席太师总算开了口:
“皇上如此决定,算是萧家私事,也算是大齐国事,老臣以为,当在朝堂上,众臣朝议,方能做准,今日祭祀之事,暂且循旧例行之,皇上以为如何?”
萧绍棠心里也没打算立刻就解决了这件事情,听席太师这样说,也颇为谦逊的点点头:
“太师所言甚是,这是大事,当然要君臣共商,今日暂且做罢。”
席太师这才回过头,横了一眼犹在发怔的方含东,不怒自威:
“方大人,礼部的人呢?还不开始祭祀?”
方含东被席太师这么一怒喝,才陡然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率领礼部官员,开始祭祀的程序。
但是他心里因此而起的波澜,一直到祭祖结束,皇帝前往天坛祭天,能没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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