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鸷不喜人哭,听到哭声就会觉得烦躁,可他此刻只觉得心里有些空,好像胸口处被剜去了一块什么,人对分离的实感都是空泛的,除非明知是最后一面,所以李鸷也仅仅只是觉得喉咙发紧而已。
他松了松衣襟,挥手让阿蛮下去,好像应了一句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哭声很快消失了,寝殿里只剩下两个人,李鸷再看到殷篱苍白的脸,身上某处传来一阵刺痛,痛得他呼吸不过来,他就笑了:你便是用这种方式反抗朕?
殷篱不会答话,她的呼吸很轻,眼睛紧紧闭着。
李鸷从不会为任何人妥协,包括殷篱也是一样,但他想过很多她忤逆她的方式,只少了这一种。
他悄悄伸出手去,在殷篱脸上轻轻抚摸:其实你只要听话,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森凉的语气透露出丝丝危险
殷篱是第二日醒过来的,竹心不知什么时候也回到了锁晴楼。
看到殷篱比一月之前还要消瘦,竹心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可是听说她被李鸷封为柔妃,又比别人多了几分艳羡和欣慰。
只有她觉得这是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李鸷早朝时候就离开了,除了竹心,没人在殷篱耳边提陛下,竹心说了两次,梅意使眼色不行,就拉着竹心出去了,阿蛮给殷篱喂药,把太医的话跟她说了一遍,只是没说最后一句。
殷篱好像并不在意,只把药喝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庄秋梧就过来看她了,看她要起来,庄秋梧急忙过来按住她肩膀:你有病在身,就不要顾及这些虚礼了。
宫人拿了凳子,庄秋梧就坐在她床边:太医怎么说?
殷篱脸色还很苍白,但看向庄秋梧的眼神却是温柔的,她缓缓摇了摇头,道:皇后娘娘就不要为我操心了,这样的事常有,我早已习惯了。
庄秋梧看她神色淡淡的,脸上虽有绵浅笑意,眼底深处却空洞无痕,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叹了一口气: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就连阿滢那个猴儿一样的都病了。
殷篱微怔,看向皇后,满眼都是不敢置信:阿滢病了?
庄秋梧点了点头,哀叹着气:我刚从她那里回来,说是夜里发梦,魇住了,叫来太医一看,有些发热,我去看她,她就病恹恹地坐在床上,我还没看过她这么安静的时候。
皇后说着的时候,殷篱便想象她描述的画面,竟然想不出戚幼滢病了会是什么样。
戚幼滢曾信誓旦旦地跟她说她很少生病,以前在草原上生活,策马啸西风,搭箭射长空,那样恣意快乐的日子,没有任何拘束,她就像一头草原上的小狼,虽然幼小稚嫩,却也能亮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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