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鸷默然,随即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冯振想了想,还是躬着身谨慎道:若陛下也觉得此路可行,微臣便回去再好好翻阅翻阅,说不定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真的找到这种药来。
医学典籍浩如烟海,冯振也不敢保证自己遍读医书无所不知,他见李鸷似乎对这种药颇感兴趣,心里也觉得未必不可行。
李鸷沉吟片刻,最后心不在焉地道了句也好。
冯振得了圣旨,急匆匆地退下。
李鸷本就要出去,穿戴整齐后便踏出了承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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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连绵,夜间又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屋脊的雨水顺流而下,在房檐垂落,滴滴答答地陷入土里。
戚幼滢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无聊,侍女怕她染上风寒,催了几次,可戚幼滢像是没听到,还是趴在窗边看,像在等着谁。
她也不知等着谁。
云影殿很久没热闹过了,除去那道身影踏足这座宫殿之外,戚幼滢只是日复一日地过着清闲又无趣的日子。
她没去春猎,在冷清的云影殿里每天做着相同的事,但她不再舞刀弄枪了,那东西见了更想,越想越伤感。
可是有一个人,即便不见,戚幼滢还是无法控制地想他,她会猜他现在在哪,做什么,开不开心,有没有想起她,睁眼闭眼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圣驾班师回朝了,可他却没来过。
没进宫之前,她常听人说,男人都是薄情的,那时戚幼滢还很天真,觉得自己有一日定会遇见如意郎君,那郎君心悦她,宠爱她,尊重她,保护她,那郎君定会对她长情。
可这一切,都在她知道戚家要送女子入宫时被打破了。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甘愿入宫为妃,究竟是因为想替父亲守住大房的荣耀,还是因为皇位上的那个人是他。
戚幼滢想事想出了神,忽然看到远处出现一抹灯光,她站直身子,惊诧地望着窗外,内侍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后面的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擦了擦眼睛,李鸷已经踏进云影殿,因为夜已深了,他没让人通传,走进内院后见到戚幼滢就站在窗边,他停下脚步。
你在那里做什么?
戚幼滢手忙脚乱地站端正了,屈膝行礼,吞吞吐吐地道:在看下雨。陛下陛下怎么来了?也没让人说一声
她说着,身影从窗边消失,很快出现在门口,急忙拉着李鸷进去:快进来吧,外面下着雨,冷。
两人进了屋,戚幼滢扫了扫李鸷肩头的雨珠,没看他的脸,只是下意识伺候着,为他脱下披风:看看,落了这一身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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