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鸷道:若你喜欢,朕总来陪你看。
放眼天下,朕只愿你殷篱一人与我并肩。他揽着她的肩膀,将山河尽收眼底,殷篱自然知道,日月星辰,山川大地,他怎会不喜?
就是太喜欢了,才能坐在那个位置,站在权力顶峰,理所应当地享用自己的战利品。
如果他是山,殷篱顶多算是缝隙里的一只蚍蜉,大树尚且无法撼动,更不谓高山了。
这也算并肩吗?殷篱缓缓开口,平静无波的语气,让人听不懂她此时的心境。
李鸷低下头。
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这么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李鸷一怔,忽然觉得她好似在跟自己闹脾气,与平时不同,竟然让他生不出半分怒火。
他也不是不会说好话的人,如果想要驯兽,恩威并重是最正确的,俯下身,他在她耳侧亲了亲,低声说:我信你。
金槛登上山峰,见到殷篱靠在李鸷怀中,不知在说着什么,脸上被日头照得白中透粉,娇翠欲滴,而李鸷浅声低语,眼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手心骤然一紧,他飞快地低下头,默默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翠云峰有一皇家寺庙,李鸷见殷篱路途劳累,便临时改了决定,打算在山中住一夜。
玉麟军早就将宁山出入口围个水泄不通,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安危自然不用担忧。
只是不知前朝出了什么大事,兵部尚书连夜登上宁山,李鸷出去议事,夜半三更都没有回来。
殷篱左右睡不着觉,便披了一件外衫,推开了门。
一眼看到石阶上坐了一个人,背影孤独。
金槛?殷篱走下去,你在这坐着干什么?
听到推门的动静,金槛犹如梦中惊醒,飞快地起身,见到殷篱神色有些慌张,嘴里嘟嘟囔囔:我我睡不着。
山中夜风微凉,他眉毛上都沾了露水,也不知坐了多久,殷篱有些心疼,让他进屋里来,金槛却摆了摆手:不用了,如果被陛下知道,会不高兴。
殷篱站在他跟前,眉眼低落地看着他,心思敏感缜密的孩子,在她面前还是那样天真可爱,就是这份谨慎让她觉得难过。
她拢着衣服,没有转身进去,而是向前走了走,外面有人把守,见殷篱要出来,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拦,殷篱却先开了口:我就在那里看看。
她指着院外的一处围栏,那里地势高,正好能借着寺庙中的灯火看到山中景象,星辰密布下,宁静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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