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鸷听她把话说完,要说心里没有震惊是骗人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过话,除非她想死。
但是殷篱的命,是李鸷自己不愿意放手的。
你有病在身,朕不跟你计较。
李鸷眼眸微敛,半晌,才抬眸看过来,又恢复如常神色。
但是像今天这样危险的事,以后不要做了。李鸷看了看殷篱的手。
李鸷,你这样,不贱吗?殷篱抿了抿唇,瞧着他的眼神露出几分可惜,在你身边时,你不珍惜,挽回不了了,倒开始可惜起来。她要的,你不给,不喜欢的,你倒是像恩赏一样。让她去死,你又不肯,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你真的好奇怪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鸷缓缓掀起眼帘,黑沉的眼眸下跃动着幽光业火。
想要什么?
其实有什么不清楚的,他只是什么都不想放弃罢了。
如果一切东西都唾手可得,他又有什么理由放过它们呢?
扣着殷篱的后颈,他将她带到身前,吻住她玉颈,撩动着全身的火。
再穿好衣服已是该上朝的时间了,李鸷长身玉立,在床前亲了亲殷篱的额头,刚要走时,床上的人出了声。
让宋声来紫宸殿,整个后宫,我只信他。
李鸷转身:朕说的话,你都记得?
是,殷篱转过头,对他笑了笑,所以能不能让我跟表哥多叙叙旧呢?
她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红,薄薄的汗沾湿了发,呼吸时急时缓,李鸷做的未免有些过头,他心里也有些悔,宋声虽不一样,但已经不算个男人,答应她这个要求也没什么。
朕会让他过来。
李鸷匆匆走了,阿蛮和梅意才进来,殷篱倒是没有吵闹,只是急着要去沐浴。
李鸷临走时还吩咐宫人,让他们把紫宸殿所有可以接触到的危险物品都处理掉,殷篱沐浴回来后看到宫人忙碌,没忍住心中讥诮。
他到底还是个惜命的。
殷篱坐在妆台前,试着握了握受伤的那只手,阿蛮见了,忙伸手制止她:阿姐,疼。
殷篱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她,疼吗?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安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真实。
阿蛮,你想她吗?殷篱喃喃开口,声音轻轻的,好像羽毛撩动着阿蛮的心弦。
阿蛮已经知道殷篱的病情,即便李鸷想瞒过别人,跟在殷篱身边的人是没办法隐瞒的,而且刘太医也需要嘱咐她们平日里要如何照看她。
阿蛮不知道心中到底有多大的痛苦,才会把人完全封闭起来,变作另一个人的样子,但倘若她只有这样才能走下去,那她也只管陪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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