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李鸷的语气已经从愤怒转变到焦急,回头高声喊传太医。
殷篱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十分嫌恶地推开他的手。
李鸷心思也有些动摇,见到殷篱身上不自然的红斑,再多的怀疑都变作了担忧,她的身子本来就不好,白玉一般地肌肤上有一块红痕都触目惊心,别说这么一片,他哪里还有时间计较那么多。
疼吗?还是痒?李鸷一手拽着她手臂,让她离自己近些,同时低下头凑过去看,眼神充满责备,所以你才一直捂着脖子?你怎么不跟朕说清楚?
殷篱不语,李鸷就知道她还在气头上。
太医很快就到了,紫宸殿亮起灯光,经过仔细诊治过后,太医告诉李鸷,说殷篱可能是饮食上出了问题,又或者阴阳失衡,卫表不固,但不是很严重的病,起了红疹的地方不要碰,配药口服两三日即可。
李鸷再三确定了没有事才放心,等太医开了药走后,他看着殷篱,叹了一口气,开口时已有歉意:你既然早知身体有恙,为何不告诉朕?
殷篱冷笑一声,却不看他。
李鸷伸手握住她,将她转到身前,软着语气哄道:方才是朕误会你了,是朕的不对。
殷篱转过头看着他,水眸里只倒映出满目的讥讽:你是不是以为说两句软话别人就要原谅你?
李鸷不言,但答案其实很清楚,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他有何理由不这么想?
身为大盛天子,掌握生杀大权,不论文武百官还是后宫妃嫔都要奉他为天,高高地捧着他。
皇帝纡尊降贵道了歉,还要他怎么样呢?
可他看着殷篱苍白消瘦的脸,那不盈一握的腰身,那摇摇欲坠之态,心里有个声音又叹了一口气,哎,算了,他又在她面前逞什么凶?要什么脸面?
你想怎么样嗯?你怎么才能原谅朕?
殷篱眼前恍惚,模糊迷蒙的双眸渐渐看不清楚,她听到了他低低哄诱的声音,有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很遥远很遥远的从前。
在偏僻静谧的小屋里,他抱着那个女人细声安抚,哄她咽下那一碗苦涩的药。
殷篱的思绪忽然被一声通传打断。
安静的紫宸殿,李鸷曾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常晟急匆匆地走进来,额头上淌着汗,见到李鸷赶紧跪地,也不留给李鸷询问的时间。
陛下,皇后娘娘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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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氏拖着残破的病躯熬了很久,因此这消息就有些突然。
所有人都以为庄皇后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日,但人命燃烧到尽头就是不顾任何挽留的,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再多的遗憾和不舍都无用。
玉照宫凤鸾殿,病床前跪了一地的人。
灯火倒是耀眼,在深夜里骄傲地亮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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