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篱深深地看着梅意,相处这么多年,她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梅意,竹心死之后,她是她除了阿蛮以外最信任的人,也因为信任,殷篱能清楚地看出梅意什么时候是说真话,什么时候是说谎。
我不会让阿蛮去嫁,但我现在想看看她,她在哪?殷篱彻底沉下脸来,显然已经不相信梅意所说的。
梅意两头犯难,正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柔弱的声音。
阿篱姐姐,你不要生气。
殷篱抬头,越过梅意看着她身后出现的女子,待看到她脸上的伤时,双眸忽地一缩,她快步走过去,看着阿蛮的脸,厉声问:你脸上的伤是谁弄得?
殷篱的语气很生气,听起来像责怪,又像教训,但阿蛮不知怎么的,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在殷篱的表情从生气变成怔然时,阿蛮飞快地蹭了下眼睛,抚着脸跟殷篱说:是我不小心自己摔的,取药那天,地太滑
殷篱一把抓住阿蛮的手腕,打断她的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阿蛮愣了一下,喉咙一哽,想说没有,却没发出声,她忽而咬上唇,低着头不说话了。
殷篱的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但她此时还只是以为,是谁欺负了阿蛮,叫她受了委屈,紧紧只是这样她都不能忍受。
她拉着阿蛮的手腕,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常晟,带路!
是。
殷篱拽着阿蛮一路走,像是为自己受欺负的孩子讨要说法的长辈,阿蛮在后面一路拦,急得哭了,却也挡不住殷篱要为她出气的坚决。
阿蛮眼中的世界都是摇晃的,看着宣承殿的门越来越近,她心中的恐惧就越来越大,其实她和梅意心里都清楚,只要鱼非谦不放过她,这件事就不会结束的,她们也根本无法瞒住。
后半程她一直不出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让鱼非谦千刀万剐,还是想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阿蛮松了力气,任凭殷篱拉扯着,她感觉到疲惫,甚至连逃避的力气都不再有。
到了宣承殿,李鸷看见来势汹汹的殷篱。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鱼非谦,李鸷此时竟真的有些悔恨,为什么没把燕无意的话放心上,把他调离皇宫,要是早早将他赶得远远的,也不会发生这种让自己失了颜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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