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想出个绝妙的理由:表姐府上郎君那么多,你想要争宠露脸肯定很辛苦吧?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的后宅暂时还没有其他小郎君,如果你跟着我的话,我保准给你独一份儿的好,怎么样?
不、怎、么、样!
顾钦辞眉间隐有阴郁戾气愈来愈浓,袖袍下的手紧捏成拳。被当做信手就可随意讨要的低贱男宠,大概是他在金陵城受过最大的屈辱。
若在往常,依照顾钦辞跟温和沾不上半点边的脾气,绝对动手凑过去了。就算对方是个柔弱女子,他不会朝人动粗,也必然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可这会儿,他却破天荒地看了宁扶疏一眼。
似期待她说句什么,自己毕竟是她的驸马。
两道同时望向彼此的目光在绚烂秋景中相接,宁扶疏完全能够理解静姝郡主突然的热情洋溢,就连坐拥后院各种长相风格美郎君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顾钦辞这张脸委实生得妖孽了些。
不展颜,不勾唇,成天冷若冰霜的淡着张脸,却和凶神恶煞无关,反而叫人惊叹俊朗威武似九天战神。
只是不知为何,她见静姝郡主这般围着顾钦辞转,心底无端有点别扭不舒坦。
可按理说,两人之间并不存在实质性关系,就算她有心出言阻止,顾钦辞也不见得乐意她插手他的事。
于是在几番朱唇翕动,又几番欲言却止后,她最终在顾钦辞的注视下,默默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表态。
将宁扶疏种种反应悉数收入眼底的人霎时咬碎一口银牙,气得呼吸都重了起来。
她就这么不在意他?
觉得他可有可无,放任他和旁人调情?
顾钦辞处在气头上,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通火冒的莫名其妙、毫无道理,一时间他只想揪住宁扶疏的衣领死命摇晃,想问问她: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要他尚主,剥夺他娶妻生子的权利?
制衡权臣的法子千千万,皆不过朝歌长公主一声令下的事,何必委屈自己。
耳边小郡主还在叽叽喳喳当说客,顾钦辞不耐烦道:请静姝郡主自重。
本郡主哪里不自重了?静姝郡主不喜欢他这句话,双手叉腰讲道理,你跟着长公主表姐时做什么事儿,跟着本郡主同样也做那些事儿,左右都是伺候,怎到了本郡主这里就成不自重了?
顾钦辞退后一大步,离她远了些: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静姝郡主追问。
顾钦辞缓缓松开了上下咬紧的牙关,他每回遇到和宁扶疏有关的事儿,平素压抑深藏的叛逆便如同雨后春笋,茁壮生长。这下子,嘴角倏尔挑起一抹诡异弧度,笑得喑哑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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