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渲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眼中看不到半点血腥和残忍,只是冷静至极,手指微微用力将手中匕首刺进喉结之中,惹得池暮吃痛皱了皱眉。
匕首也仅仅止于让池暮皱眉的程度,便停止了刺进去的动作。
见此,池暮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失望,他现在无比期盼着匕首直接刺进他的喉结,给他一个痛快的,但是池渲显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死去。
漫不经心的清眸落在池暮的脸上,带着冰冷的寒意,轻声呢喃道:在西域的时候,你给我七七四十九刀,现在我总得一刀一刀还回去。
在还清之前,池暮不会死。
池暮被人强行从地上拎起来,用力按在了太师椅上,孱弱的身子本来就没有几分力气,现在被几个健壮的男人给按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池渲拿着匕首朝着自己身上划去。
在西域的时候,池暮将池渲整个小臂都毁了。
但是今日池渲的画板不局限于池暮的一个小臂,而是池暮的整个身子,每每落下一笔都恨不得落下从头到尾的痕迹,鲜血淋漓,顺着坐下太师椅一点点流淌到地面之上。
池渲没有让人堵住池暮的嘴巴。
耳边凄厉的惨叫声,对她来说是作画的伴奏。
用手中刀作为笔,皮肉作为纸,每一道血痕都是落下的笔触,等到四十几笔落下之后,池暮已经沦为了一个血人,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不过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气色。
而池渲的面容自始至终都冷若冰霜,没有残忍也没有怨恨,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空洞到了极点的冰冷,像是子时明明无害却能将人冻死的雪地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而池暮整个人烂在太师椅上,从一开始的凄厉惨叫,到后来已经发不出什么动静了,喉咙鲜血翻滚发出微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响。
鲜血染红了池渲握着匕首的右手,却染不红那泛着冷意的利刃,血珠顺着垂落的刃一点点滑落到地上,池渲冷眼看着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的池暮,抓紧了手中的匕首。
还差最后一刀。
在池渲将匕首刺入池暮心口的瞬间,原本烂软的身子一僵,被鲜血浸泡起来的眸中浮现一丝解脱,随后便断绝了气息,而鲜血也从心口喷溅而出。
温热的鲜血溅到了池渲白皙又毫无人气的脸颊上,红得刺眼,白得分明。
沈不骄虽然自小便随着父兄上战杀敌,见过的死人数不胜数,却还没见过如此惨状的,浑身上下寻不着半点的好皮肉了,因为画面太过血腥,当下转过身去,移开了视线。
但是刚刚转过身去,便让沈不骄看见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染了一身血腥气的慕清洺,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面容隐在黑暗之中,带着割人的寒意冷冷地看着这里。
她心中一惊,连忙垂下眸子,手指藏在背后戳了戳池渲提醒池渲。
随后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音对着慕清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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