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影被砸得额头一沉,眼神又哀怨了几分。
他撕开染血的纱布,取来新的包扎,奈何纱布太短没法系紧,于是他如困兽一般左右寻着东西,一直到他看见时月影手中她那根湖蓝色细缎带。
他夺了去,缠绕在纱布上。
你这样不知节制,伤口何时才能痊愈?时月影抱着膝盖,下颌抵在手臂上,语气平静。
他回眸瞪他,用你管?!你不就盼着朕死么?!
她被挤兑得没地站了。
他处理完自己的伤口披上衣袍,又去捡被他一股脑靠在地上的折子纸笔,如此一来又会牵动伤口。
时月影不禁腹诽,他简直是在自虐,这也是她不懂他的地方。
她下了御座,赤足踩在砖面上,陛下去休息,臣妾来收拾吧。不带着一点儿别的意图,纯粹觉得他几番弯腰起身,等收拾完这些,伤势必定会更加严重。
你滚回去!几本奏折被墨水染脏了,元景行有点恼火。
她不但没离开,反而跪坐在地上帮着他一起收拾奏折。
一切整理妥当,元景行看着她裙裳上的血污,这衣裳换下来丢掉。
???这茶白色软缀珍珠烟罗裙价值不菲,绣房的宫女耗费数月缝制而成,洗干净就好了啊。
你不是嫌朕的血脏么?!
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啊?
臣妾不嫌弃的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伏低做小。
朕嫌弃,这是去年的衣裳,朕都看腻了!他将至奏折扔回御案,继续恶狠狠地对待她。
那臣妾你就看不腻么?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脱口而出。
她几句回嘴,皇帝对她又没好脸色,朕说丢掉就丢掉。一会儿就命绣房缝制新的衣裳,你不是喜欢最新颖的样式么,那种什么都遮不住的,就让她们缝制新样式,朕喜欢看。
???
时月影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什么都遮不住?!不过是领口低些,收腰多收几分,哪里有他说得如此不堪!
方才臣妾只脱了外袍你就说勾引,怎么陛下又喜欢看臣妾穿那些了?
一句话呛得男人不能反驳。
该死,又被她带进沟里去了!今时今日,她竟然还敢站在他面前,仰着头跟他叫嚣?!
狭长眼眸望着她,眸光比断了炭火的寝殿更冷三分,大有一副她再敢反驳他一句,就杀了时家满门的气势。
小皇后回过神来,在强烈的压迫感下缓缓地垂下头,袖下一双小手纠结缠绕。
臣妾去擦地她小声嘀咕。
穿好鞋,朕说过只喜欢你这幅身子,不许你再生病。
时月影听话地去寻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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