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枝一连几天对着电脑一坐就是一整天,看的又是动辄成千上万行的代码,眼睛都有些发涨。
这样的生活大概持续了一周,她临时接到陈教授的通知,说是一直负责在生化研究所采样数据的师兄今年提前回家过年了,听说她人在北江,想让她接替寒假阶段一周一次的采样任务。
每天看代码看得想吐,周枝正想找点其他事情放放风,于是非常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陈教授把交接人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让她和对方协商好时间和地点,自行安排采样时间然后定期上交数据样本。
考虑到假期很多人早上都喜欢睡懒觉,周枝估摸着时间,午休过后给那人打去电话。
嘟了大约半分钟,电话接通,那头顺着电流传来一阵磁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嘶哑。
喂。
只一个字,却充满辨识度,周枝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秦徵?
是我。
秦徵单手拿着手机,撑直身体坐到床头,他刚看到陈教授发来的信息,说生化研究所采样的事暂时由周枝负责,让他多带带她。
两人就这件事讨论了一会,最终把时间定在下午三点。
你提前半小时在楼下等我,我带你过去。秦徵昨晚和人约了局,酒喝地比平常多了点,嗓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他扫过窗外白花花的鹅毛雪,顿了下道,穿厚实点,外面下雪。
挂断电话,他的尾音似乎还停留在周枝耳边的气流中沉浮,令人心颤。
周枝按照约定二点半准时在小区门口等他,此刻雪意正浓,比上午下地更大了,路上难得看到几个行人。
她搀扶着扶手走下楼梯,站在空旷的道路中间,脚下铺着一层厚厚的雪,几乎没过脚踝。
车辆在她面前缓缓划过,唰唰不断的轮子滚动声过后,留下一片白蒙蒙的烟气。
周枝撑伞朝左右两边看了看,随着一辆白色轿车在弯道转向,秦徵的身影一点点映入眼中。
他一身黑衣黑裤,上衣拉链拉至锁骨,脖子上圈着一条黑色围巾,衬地肤色更加冷白,像从眼前飘过的雪花,白地没有任何瑕疵。
秦徵目光直视正前方,不知道看没看见她,双手插在兜里,懒洋洋往前走。
他走近,站在伞外没再往里,和她保持着半米远的距离。
深黑色的瞳孔在一片苍茫的白雾里犹如陈列在展厅的珍贵曜石,清润明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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