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逐渐轻松下来, 直到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秦徵的视线最先扫过离门口最近的周枝,看到她手里的苹果时,揣在衣兜里的手指用力拧紧,又平静地移开目光。
查房。他打开记录本,一只手握着笔,例行问了徐承礼几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徐承礼总觉得这医生看自己的目光冷得厉害,没半点医患之间的人情味,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透着细微的冷意,似乎看他不顺眼的样子。
好歹两人之前在婚礼上见过一面,徐承礼寻思着自己也没得罪他,怎么就落地眼下这幅情形。
从他进来后,病房里的气氛像是笼了一层深夜打霜时的寒凉,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周枝安静地低头削苹果,除了最开始他进门时的那一眼,全程没有抬头。
将笔别回原位,秦徵漫不经心撩起眼皮,平稳的声线像在陈述一件小事,病人身体还没恢复到吃苹果这种多糖分的水果,三天食禁期间只能喝粥。
周枝动作一顿,终于舍得抬头看过来,刀刃的苹果皮应声截断落在地上,贴着她的食指。
还没等周枝说话,原本笑眯眯的徐承礼立刻变了脸色,不乐意地开口,秦医生,我自己身体情况自己清楚,没那么严重。
秦徵瞥他一眼,言简意赅吐出一句,这里是医院。
言下之意就是,这里是医院,一切听医生指挥。
见秦徵是个不知变通的死脑筋,徐承礼转头把求救的目光抛给周枝,给她递了个眼色。
两人的眼神交流就这么袒露在秦徵面前。
仿佛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周枝看了他一眼,才抬眸看向秦徵,我问了护士,她说少量食用不影响恢复。
秦徵用舌尖抵了一下上颚,盯着她的眸光深沉,不徐不疾地开口:非要吃的话,我建议只食用苹果皮。
──?
周枝愣了一下,刀柄一松带动刀刃在她手指划开一道口子。
她眉头一紧,紧接着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
徐承礼刚想问这医生是不是故意折腾他,话还没起头,只见他径直绕过病床走到另一侧,拉起周枝正在流血的那只手,摸出一打消毒棉布盖在上面。
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但他的反应却很迅速,没有一秒的迟疑。
徐承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刚才停滞的一秒里,他分明看见面前这个从进门到现在脸色都没变一下的男人,寡淡的神色破裂,眼底划过一抹来不及遮掩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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