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了片刻, 一个不肯放手,另一个不肯低头。
气氛无声压抑着焦灼, 好像被真空罩盖住, 抽气泵慢慢将稀薄的空气吸走,气压递地有些逼人。
周枝艰涩地咽了下嗓子, 声带又麻又哑, 对上他起初略微疑顿而后变得讥嘲的眼神,道歉的话哽在喉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中传开的欢声笑语, 侵入周遭的流动的空气中, 反而衬地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加沉寂凉薄。
风斜斜刮下来, 刺地他的脸隐隐发疼。
秦徵绷着双唇,眉骨下压,神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边缘, 周枝感受到他身上涌动的气流, 连带圈住自己的手腕缓缓收紧。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秦徵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透着重逢至今第一次称得上轻颓的语气,唇边笑意讽刺,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周枝下意识想否认,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一想起下午的事,脑袋就细细密密的抽疼。
语言和情绪既怀柔又尖刻,一不小心就变成迁怒伤人的武器。
她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继续和秦徵待在一起,周枝敛神抬眸,用力挣开他的手,声音微微发抖,对不起。
生分又疏离,一句话像是在道歉,更多是想急于摆脱他。
秦徵这会稍微冷静了点,一开始的确有被她那句满是荆棘的话刺到,生气又难过,可一听到她用颤抖地不成样子的声音跟自己道歉,他又气不起来了,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光白费力气。
她说话时语气压着一股躁动的情绪,可转身看到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和惊慌,让秦徵意识到她并不是针对他,想来应该是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阴差阳错把他当成出气筒。
敛下涌动的情绪,他重新按着周枝那只乱动试图挣脱的手,他的掌心也跟着糊上一层血。
两只染血的手紧紧纠缠,在昏昧的光线下,如同瓷玉染色,有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里面都是小孩,你这幅狼狈样子闯进去想吓死谁?这句话掐住周枝的顾及,她顿住不动了。
趁她失神的间隙,秦徵不由分手拉住她的手,走到花坛边一处石桌旁。
他低头看了看伤口,上面有指甲猛力挤擦过的痕迹,裂口绽开扯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明显是她无意识发泄情绪时刻意弄伤的。
再看她一脸沉寂的样子,跟感受不到痛似的。
好不容易让她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处理好伤口,其他的他再想办法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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