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姑娘太过单纯,只想到利己的第一点,以为秦徵听出了她的深意并且有意就这么顺水推舟,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不解风情到甚至懒得装糊涂拒绝。
这就是他最恶劣又勾地人心痒的地方,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非要一推一拉给人希望又予以失望,连拒绝都拐弯抹角地不干脆。
在李梦娇发怔的片刻,秦徵飞快开了一张单子,楼下找心理科陈医生做个咨询,初步怀疑是心理问题引起的局部组织间接性疼痛。
李梦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不经意掠过纸条上的字,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呆了两秒,紧接着扭头朝门口看去,脸上有些窘迫的羞怯。
李梦娇飞快道了声歉,脚底抹油般推门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周枝的错觉,她总感觉她在离开前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好像带了几分歉疚和难以言喻的羡慕。
见人走了,秦徵将纸条折好放进抽屉,瞥了眼擦过门扉的衣角,淡淡道:不是有事找我?
周枝这才收回视线,攥着一叠厚厚的单子走进去,我来办出院手续,麻烦秦医生签个字。
客气又生分,简直没有半点记好的良心。
昨晚刚拉近一点的距离,不过一闭眼的功夫,眼下又恢复到圆盘两极谁也不挨谁的状态。
这翻脸不让人的手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统统只用在他身上。
秦徵旋开笔帽,在纸上签字,周枝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伤,凸起的每一个骨节关节点都破了皮,露出泛着点点血丝的皮肉,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又因为捏笔攥拳的动作,有几个地方的皮肉崩开,鲜血沿着骨线往下淌。
而秦徵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依旧力道十足地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字,连伤口什么时候裂开都毫无知觉。
周枝本想开口提醒,冷不丁被他打断,秦徵盯着纸上那一抹晕开的血迹,目光顿了顿,这单子染了血不能用了,你在这等一下,我让他们重新开一张出院手续单。
说完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任凭伤口流出的血滴到指尖也全然没有任何停下来处理的意思。
周枝看不下去,漆黑的睫羽低垂,遮住眼底涌动的情绪。
在他经过她身边时,还是克制不住伸手拉住他的袖口,说出那句他曾在病房里对她说过的话,你在流血。
她低头盯着他的手,视野里一片刺眼的红。
秦徵随意抽了张纸捂住手上的伤口,不以为意,流点血而已,比这更痛的都经历过。
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气氛陷入无解的沉默。
周枝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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