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徐承礼的感觉就是,怎么会有这么仗义又爷们的小姑娘。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境遇相似,他对周枝的依赖和信任远超旁人,很多事都会预先参考她的意见,周枝也不厌其烦地认真发表自己的看法。
直到工作的事慢慢步入正轨,徐承礼后来才知道,周枝那段时间也没比他轻松到哪儿去,明明自己在实验室的项目和待发表的论文中分身乏术,却还能抽空陪他一起跑项目、改策划改到半夜。
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把时间安排地像流水线上的机器一样满,这么多年如同一杆顶着重压前行的天平,不给自己留半点喘息的空间。
关键是,非常不听劝。
徐承礼瞅了眼窗外漆黑的夜空,直接将周枝面前正在使用的电脑合上,对上她错愕的目光,懒洋洋地指了指头顶,节约用电,你知不知道公司每年因为你们这些加班员工的内卷斗争多交多少电费,再看看外头
他偏头一指,那几个新来的因为你还在加班所以不敢走,再说了,公司的企业文化可从来没有加班文化这一条。
现在,请拎着你的包,出门右拐坐电梯到停车场。徐承礼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冲外面几个人挑了下眉,几个人顿时心领神会拎着包给周枝打样似的飞快走远了。
他回头,笑地一脸邪肆, 老板我亲自送你回家。
被他这么一打岔,周枝原本凝重的心情顿时舒缓了点,她其实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不然稍静下来,想到的都是那天晚上和秦徵发生的事,空气一样无孔不入,只待她松懈,蚁噬一切自控和理智。
她没想到时过境迁后,挽留这样的行为会发生在她和秦徵之间,更预料不到,秦徵居然会向她提出类似复合这样的请求。
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周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做好了被他冷落、无视甚至报复的准备,但他却拆开了看似坚硬的外表,将柔软的一面奉于眼前。
云夕交映着脚下宽阔的路,原本高不可攀的太阳,突然降临在她身边。
这样强烈的反差,让她无所适从,也让她更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对秦徵的行为有多过分。
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她都在伤害他。
与其一直被这件棘手的事情困住手脚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先岔开它做点别的让脑子更清醒的事。
这是她惯用的方式,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挤压在一件事上,把另一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事放在一边,不去深究也不去思索,只等焦躁的情绪冷却,以逃避的形式来粉饰表面的平静。
虽然很无能,但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不得不承认工作是麻痹她最好的方式,人一忙起来就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那天以后,周枝再也没见过秦徵,那些话似乎只是酒精错乱下的一句戏言,酒醒之后的理智归位,他一定很懊悔和她说了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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