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直觉耳旁嗡嗡作响,脚尖蜷起,嫩白的脚蹬来蹬去。
迟盈入了东宫这些日子,往往都是早早的倒头睡去。
从不向今日这般,心里存着事儿,如何也睡不着,更是不敢睡去。
她躺在床榻内侧,全身总是疲乏眼皮打架,却只能闭眼等着,只佯装熟睡,一动未动。
过了会儿,迟盈察觉一张被子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盖住。
床畔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
是太子,他往净室去了。
迟盈捏紧自己的掌心,掌心的刺疼叫她瞬间清醒不少。
她强撑着身子的不适,随意披上一件衣裳,带着全身的汗,步履蹒跚的穿过珠帘,往外间慌乱走去。
她还记着,那个药瓶
萧寰自净室洗净出来,淡淡瞥了一眼内室,便想起自己方才忘了的事。
他狐疑的目光落往帐幔之后那道沉睡的身影,不一会儿便找出了不知滚落到何处的瓷瓶。
瓷瓶沉甸甸的,他冷眼看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沉。
门外守候的班值忽的听门打开的声儿,不禁有些惊疑。
往日太子可不会中途开殿门的,哪次不是要等到天亮?
这日为何会这般快??
殿外滴水成冰,萧寰只着一件素色寝衣便冷着脸走了出来。
太子不掌兵,萧寰却是反其道而行。
他自幼往军营中历练出来的,十四五便随老将往西夏征战多年,实打实真刀真枪战场上挨过几年的,说是饱经风霜都不为过。
该是骑射武功的好手,身子更是康健,却由于面容俊秀,身量颀长的原由,太子瞧着总有几分清瘦。
他伸手将瓷瓶递给班值,语气带着冷冽:拿下去查。
迟盈这一觉仿佛弥补担惊受怕的自己一般,睡得香沉。
清醒来时,甫一睁开眼,便见太子衣冠齐楚的坐立在她床边。
修长如玉的掌间摩挲着一个碧绿瓷瓶,正饶有兴致的把玩,似乎刻意引诱她一般。
迟盈瞧见了,心里暗骂了一声,匆促从床上坐起,伸着手便要去抢。
却因血虚起的太快,迟盈登时只觉面前一片漆黑。
她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器,苍白着脸,无奈虚弱的靠回床头,闷闷的垂着头不动弹了。
太子竟然破天荒的端来了一杯温水,朝着她手边,嗯
迟盈便也乖巧接着,将茶杯凑近唇边,脖颈微仰,小口咽下。
竟是甜滋滋的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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