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寰这回性子像是变了许多,被她一连呛声也未曾动怒,而是轻柔的抚摸着她的乌发。
他指腹蹭了蹭她方才在莲花湖中沾染了泥灰的脸颊,嗓音含着缱绻情意:阿盈,孤只是不想再叫你我二人中有隔阂,有些东西既然不存在,一开始便该消除。
日后她就只该有自己。
萧芳毓见此,微微垂眼压着心中情绪。
迟盈其实知晓,自己是爱着守一的,纵使二人的关系是清白的,可她的心呢?
她的心早就是浑浊肮脏的了。
她不愿自己与太子间的亲密,自己的无力和悲催叫守一看见。
她忽的往萧寰面前行了两步,凑近他的耳畔低声道:殿下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与宁王真有什么,你这般一审问,岂非叫所有人都知晓了?
萧寰笑意凝结在嘴角,他阴冷的将她从怀中扶正,禁锢着她两只纤细的腕子,面上泛着一股阴狠。
他朝着身边侍从吩咐道:将人都带下去,你们全退下。
萧芳毓是不放心她独自与这有几分疯了的太子独处的,可也知自己久留只会更加不妥,此刻便是一向好脾性的他都忍不住升起了怨恨的心思来。
迟盈目送他身影离去,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熬到众人退下,里间再无旁人。
只余她二人。
萧寰抚摸上她的脸,控制着不叫自己语气变得阴冷,他僵硬问道:孤便听你的话,不审问他们了。但你要亲口告诉孤,你与他之间
萧寰脱口而出的话皆是叫他丧失尊严的话。
他何必要这般低身下气小心翼翼的去询问?
他想知晓的消息有千百种法子能知晓。
萧寰最擅长揣测人心,更何况是迟盈这种未经世事一眼就能看穿的姑娘?
方才那个孟姑娘的话,纵然有恶意报复的成分,一听便知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试问一个莫名其妙被囚在暗室内女子,为何忽的便是脱口而出的那一句的?
这事想捅开窗户纸简直轻而易举。
丫鬟侍从们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只不过是逼着迟盈亲口出来与他说罢了。
只要审讯一番那位孟姑娘,细皮嫩肉的贵族娘子,不出一盏茶功夫便能将她记得清记不清的事通通都报了出来。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萧寰方才并没有。
他看着手下将人掩住嘴拖下去,自始至终未曾阻止。
因为他不敢。
他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听到什么叫他难以接受的消息,他要顾着迟盈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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