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认知,胤祐嘴上抱怨归抱怨,但理起户部的账册来也毫不含糊。都看明白之后才越发心惊,懂了自家四哥为什么非要一登基就迫不及待的把满朝文武和兄弟们都得罪个遍。
实在是国库真没银子了,先帝爷驾崩之前还又免了山东和江南两年的赋税,他老人家当了好人一撒手走了,留下儿子就连办丧事的银子都是东挪西凑出来的,再不想法子治一治朝廷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们,就只能大家伙一起喝西北风去。
为此,年三十的家宴上胤祐显得格外臊气,连放酒杯的手都比平时重两分,看得想上前套近乎的其他宗亲和得了恩典能赴宴的天子近臣都有些犹豫,就怕这位爷左性儿上来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挤兑两句,那可真是受不了。
“老七,怎么回事,大过年的耷拉着脸有事啊。”只是别人不戳着炮仗有人戳,四爷坐在上边看着这个弟弟,再想想前天他偷摸递进宫的陈条,心里就有了计较。
“回皇上的话,弟弟有事,有心事,这事您别问了,省得扰了您过年的好心情。”
要不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话放在什么时候都对呢,胤祐因为腿疾从小就跟皇位无缘,但也从小就被先帝优待。这话换个人说是没规没矩,但是胤祐说出来还真没人多意外,只是大家都低着头等着看四爷怎么招架这弟弟。
“噢?什么心事说说看,说不定朕还能给你解解难题。”四爷也是贱得慌非要把柴火往上架,那样子瑾玉在一旁看着都觉着他恨得自己点火了都。
“皇上,臣弟是在为朝廷担忧。户部和国库早没银子了,皇上您之前下的旨意追讨户部欠款,这满朝的禄蠹却没一个当回事,还日日往臣弟那里去探口风,都是相当设法要把这笔债躲过去。
有道是皇恩浩荡,当初赐赏的时候不见你们一推三五六,这会儿要你们出力一个个的就不愿意了,养着干嘛用啊。”
胤祐这话说得露骨,听得满殿的宗亲大臣脸色都讪讪的耷拉着脑袋,倒是也有那硬茬子不怵胤祐,还敢闷头闷气的还嘴,这债要还你们这些王爷贝勒怎么不先还。
“还,怎么不还。瞧见没有,这是你爷爷我的欠条,昨儿个刚去户部还的银子,这就叫没了债一身轻好过年,看清楚咯可别转头就不认。”
这下跳出来说话的是胤禵,上次瑾玉在太后那里留了话之后,转头太后就把完颜氏叫进宫一五一十全跟人说明白了,最后跟着完颜氏一起出宫的还有太后私底下补贴的二十万两银票,胤禵得了补贴,还得了四爷来年西征大将军的许愿,可不心甘情愿当了第一个去户部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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