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却没答这话,反倒下意识退了小半步,想说什么到底没说。
“你怕不是疯了!”墨馨儿不曾得到回应也不在意,已经再次看向蒋梦云,“你同意?你算什么狗屁东西,真当自己是母后的座上宾,尾巴便翘起来了!姓蒋的你可别忘了,即便你是母后的人,也不过是我墨家的一条狗。狗你懂吗?”
她瞪着眼睛,上下剐了蒋梦云好几眼,才嗤笑道:“一条狗的东西,主人拿便拿了,还要你的同意?你脑袋进水了不成?”
要说三公主正事办不了,骂人却的确很有天赋,几乎张口就来。
往日里她骂得再难听,蒋梦云也不过一笑,又或是明里暗里说个两句,她反正也听不明白最多吃个暗亏。
可今日这话才说完,那头已又笑起来道:“谁脑袋进水了还不知道呢,一条狗的东西都要抢,那可真是连狗都不如了。”
这,这是骂她脑袋进水,这是骂她连狗都不如!
如此直白的反驳墨馨儿瞬间听懂了,活了这么些年,即便是上头两个姐姐偶尔欺负她,二哥偶尔无视她,可也不敢当面这么骂她!她可是皇后嫡女!
墨馨儿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手中的画被拿着哆哆嗦嗦指着蒋梦云的脑袋,她嘴皮子都有些颤抖起来:“你,你敢骂我!”
没想到蒋梦云不仅敢骂,还敢动手来抢。
她那画正被当作道具指着人脑袋呢,蒋梦云猛地伸出手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画轴的另一端,“嗖”一下就抽了出去。
待墨馨儿回过神,画已到了对方手中。
真是踩了老鼠尾巴,墨馨儿仿佛是只被人踹了一脚的大鹅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樱桃在旁根本拉不住,她已经疯了一样冲上前,一边要抢画一边骂道:“你疯了,你敢跟本公主抢东西,你不要命了!你个奸臣贼子家的丧门星,你个骗吃骗喝的破落户,我,把画给我!”
她往日力气一向很大,否则方才也不至于一脚就将蒋梦云的屋门都给踹倒了,但此刻却很奇怪地怎么都掰不过劲儿,那画虽在眼前,却就是抢不过来。
看得到摸不到,三公主气得恨不得吐血。
闹得动静这么大,外头终于乱起来,有宫女已急急忙忙往坤元殿跑去。
蒋梦云拿了画,根本不与她缠斗,绕着桌子边跑边躲。
墨馨儿已然理智尽失,原本不过是空着争抢,此刻连抓了几把都没抓到,看着她跑到墙边,左右扫了一眼,气得弯腰抡起一旁的矮凳就砸了过去。
矮凳“嘭”一声砸在墙上,把墙面都砸出一个坑来。
这一下没砸到,墨馨儿随手抄起左近一个花瓶又扔了过去,只听得“啪”一声脆响,花瓶四分五裂。
动静实在是大,可蒋梦云灵活得跟个泥鳅似的,怎么都砸不着。墨馨儿气得又骂:“贱人,有本事你不要躲,让本公主好好揍你一顿!”
那怎么可能?既然选择了要闹,自然闹得越大越好。
蒋梦云笑嘻嘻,还有时候停下来看着她反唇相讥:“傻子才不躲,我就躲,让你揍不着!”
简直耍猴似的。
墨馨儿彻底疯了,扯着嗓门大吼一声:“啊——”又抓起桌上的一方砚台,再次拔腿就追,“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给我站住!”
模样实在是太狰狞了,况且那砚台里头还有方才才磨开的墨汁,乌漆嘛黑的。
蒋梦云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被弄得一身黑。
眼看着屋里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抱着画就冲出了门,边跑还边喊:“救命啊,姨妈救我,公主要杀我啦!救命啊!”
三公主气得头顶冒烟,嘴巴都歪了。
一群宫女急匆匆的凑过来,想要把两人拉开。
要拉蒋梦云吧,她跑得飞快,根本连袖摆都扯不着,想拉墨馨儿吧,可她发起疯来又一向不管不顾惯了,实在怕被误伤。
最后就看到两道残影,一个逃一个追,后头跟着一串儿的人叽叽喳喳地边跑边劝:“别打了,哎哟公主您别伤着自己啊!”
“是啊是啊,蒋姑娘您慢点儿跑啊……”
墨馨儿气喘吁吁地,是根本无暇理会其他,蒋梦云听到这话,还有工夫回答:“我慢不了啊,跑慢了我就要被公主杀了啊!”接着又扯着嗓子喊,“救命啊,天啊,杀人啦!”
难得到中宫给薛皇后请安的二皇子墨宸正好路过,险些被蒋梦云在飞快的跑动中撞到,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墨馨儿又抓着砚台砸了过来。
他侧身再躲,虽堪堪躲过了攻击,身上的衣衫还是被溅到了一些墨点。
目瞪口呆地看着后面狂奔而来的宫女大军,墨宸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干什么呢?中宫的人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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