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宛如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朱启文如困兽般来回踱步,又猛地在她面前停下:“你爹究竟怎么回事?让他去前线,又增派了那么多大军跟随,他不仅没能将墨湛和蒋梦云那两个贱人给杀了,还反被他们带兵直逼京都!”
他气得七窍生烟,简直恨不得上前一把将崔宛如给掐死:“你们家是烂泥扶不上墙吗?早知你们如此无用,爷干嘛要选你们!”
崔宛如被他这模样吓得不轻,下意识往后退。
朱启文步步紧逼,崔宛如脸色越加苍白,忍不住解释道:“二王爷,不是的……我爹他已经大胜,而且梁国那边本都下了旨意要让祁王夫妇去镇压叛军了,可他们竟然抗旨……”
“借口!”朱启文冷哼道,“都是借口!”
他猛地上前,将崔宛如压倒在地:“你爹既然坏了事,还想让也不追究,那就让你来替他偿还!”
朱启文边说,边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衫。
崔宛如虽然之前一直和他有一些肌肤之亲,但却从没有真正越过雷池。
何况从前他向来是很温柔的,哪里像现在,简直和太子爷如出一辙。
她吓得本能挣扎,可惜越挣扎,对方的力量就越大,几乎是死死摁住了她,将她的整个儿扒了个精光。
崔宛如顿时哭叫起来:“不要,不要,爷,您别这样……我,我有办法的,我有办法的……”
朱启文却已经根本不听她说话。
他随意行为,上下其手,崔宛如不过一介弱女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又在冲击下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一番云雨,崔宛如仿若死尸一般直挺挺躺在地上,半晌没有动弹。
朱启文却缓缓站起身来,用身上仅存的衣衫随意擦拭了一下,冷声问:“你说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崔宛如身子没动,眼睛缓缓转向他。
没开口。
这是要跟他耍脾气了不成?
朱启文顿时勾起了一抹冷笑来:“你不说,便等着日日被我这般对待,还有你爹,爷会请父皇下令,让他不能退敌便永远不要回来,如何?”
崔宛如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下一刻,理智战胜在情感,她恢复了面无表情。
“祁王夫妇一直在一起,自然厉害,但若是咱们能拿下蒋梦云做人质,那祁王还敢继续攻城吗?”
这话说得轻巧。
谁不知道这一点,可那蒋梦云是好拿下的吗?
朱启文觉得自己都不该问她,这女人能有多聪明,之前那些点子虽也有有用的,可只要一碰上祁王夫妇,她的这点小机灵,可就完全不够看了。
崔宛如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得不到对方认可的。
微微顿了顿,她又道:“二爷怕是忘了,蒋家一门被灭口,那些死人的确被一把火全烧光了,可牌位到底还留下了几个,她如今处处与宁国为难,不就是为了家人?”
眯了眼,崔宛如冷声道:“若是咱们悄悄以此为诱饵,还怕引不来她?”
一直神情凝重没好气的朱启文,终于缓了脸色。
俯下身,他又伸出手狠狠捏了她的身子一把,才咬牙切齿地笑道:“贱人,你果然还有点用处!”
宁军大乱。
他们原本出征梁国,为的是争夺地盘。
如今地盘是拿下了不少,可却又莫名其妙被祁王夺了过去,且这一夺,不仅夺走了抢来的城池,连原先属于他们自己的城池也一个个丢了。
崔世安一脑袋包,当初设计整个蒋家的时候都没这么心累过。
这蒋梦云究竟是何方妖孽,怎么就这么难对付!
本来形势一片大好,虽然丰州城难以攻陷,可除开丰州之外的一圈城池,都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
原以为梁国内乱是他们再接再厉的好机会,谁料祁王夫妇突然改变了策略,竟率军往宁国打来。
这眼看着就要直逼京都了!
原先继续往北进攻的部队只好拼命回撤,一时间只看到数不清的队伍来来往往,日日尘土飞扬。
蒋梦云正在喝宁国的青茶。
如今他们已经到了宁川,再往下一个城池,便是宁国的京都。
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于蒋梦云而言,却仿佛隔了万年般久远。
这是她的故土,却又是她的伤心处,就因为那场莫须有的灭门,她就这样成了无根的浮萍。
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一心一意只想复仇。
若不是遇到了墨子祁,蒋梦云有时心想,也许她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堂堂祁王殿下又在给她煮茶,动作行云流水,格外好看。
见她似乎在发呆,他不由也抬起头看她,结果一个不小心,手中的茶壶歪了一下,滚烫的茶水霎时间泼了出来,溅到了他的身上。
墨子祁忙站起身,蒋梦云抬眼看去,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在大梁遇见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在帮她煮茶,也似现在这般烫了自己。
那时候他看上去是冷漠却又温和的,似乎带着一层厚厚的面具,叫人看不透他背后的内心。
她也一样,永远带着温柔的笑容,无论心中如何惊涛骇浪,永远以最适宜最恰当的嘴角弧度示人。
如今再想来,原来那时候他们就很像。
都是要复仇的人,都是必须隐藏自己的人,都是被害得家破人亡的人。
但不同的是,他的心里一直还藏了一个她。
蒋梦云忽然有些庆幸,庆幸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庆幸他待她如此真诚。
墨子祁已经找了个巾子擦了擦衣衫,见她又在发呆,不由奇道:“你今天怪怪的,怎么了?”
“我在想,”蒋梦云笑起来,“想第一次咱们在御花园见面的时候。”
因这句话,他的思绪似乎也飘到了很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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