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重闭了闭眼睛,撑着地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a;ldq;去西山,马上!&a;dq;
林宇还想再劝一下,认为自己带人去就可以了,却被谷阳给截下来话头:&a;ldq;直接把医院的救护车开过去,我跟着。&a;dq;
殷重这副模样,拦得下来个屁!
现在是12月10日的凌晨五点半,天空还是暗沉沉的不见半点光亮。
从殷重坐上去西山的车,距离他车祸不过短短的13个小时,有些东西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宇坐在殷重的对面,他刚刚收到了高家那边发过来的简讯,高小浠的尸体几乎是即刻被火化的,死得不太好看,高炎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气来。
又抬头望向坐得笔直的殷重,男人受伤的肩膀细微地抽动着,那是种麻醉失效后痛到极致的神经性痉挛。
他的眼下尽是疲惫的青黑,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绷着,表情一片漠然。
可林宇却从未像此刻一样对殷重付诸在简守身上的感情有如此深刻的体会,换而言之,他从未想象过殷重会爱上一个人。
爱到方寸大乱,变得不像自己。
约莫有人生来便会成为克星,可究竟是简守克了殷重,还是殷重克了简守,都说不太清,总觉得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皆大欢喜的好结局。
车辆盘行在曲折的山路上,车窗外有拉长了的细雨,林宇还是把高小浠死了的消息告诉了殷重。
在听到高炎平安无事后,殷重不咸不淡地抬了下眼皮,仅仅是&a;ldq;嗯&a;dq;了一声,就再无下文了。
他现在不太听得&a;ldq;死&a;dq;这个字,尤其是在简守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他不敢想象如果简守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放在膝盖上不断握紧的双手暴露了他不安的情绪,这样的山路太过漫长。
累积了一夜的雨水,让山间的土地更加泥泞不堪,顺着沟壑潺潺流淌的细流夹带着深褐的颜色,有鞋子踩在上面,溅开了一滩污浊。
逃难的人想要跑到马路上,透过层层叠起的树叶可以看到不远处黄色的减速带,近了,不远了&a;ell;&a;ell;
于是救护车为了躲避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差点打滑翻下山崖。
谷阳没系安全带,在车底板上滚了两圈才爬起来,这么一晃悠,殷重的脸色更白了一些,他听到司机往后面喊:&a;ldq;路中间那个男人好像晕倒了!&a;dq;
胸腔里的心脏开始莫名的怦然跳动,殷重打开后车门踉跄地往下跑,雨幕之中他看到青年倒在路面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没有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殷重站起来又摔倒了,几乎同手同脚地朝简守爬去。
没有人拦得住他,肩膀上的血液蔓延成层叠绽放的罂粟,顺着手臂坠在地上,与雨水一起缓慢流淌。
湿透了的浅灰病号服黏在身上,匍匐前行的卑微姿态,构成了一幅颓败苍白的画卷。
并不遥远的距离,他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其实是害怕的吧,悠长的梦承载了太多的痛苦,上一辈子,简守就这么惨死在了殷重的面前。
重来一次,他还是在伤害他,再次将他逼入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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