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柒云一直带着起伏不定的心情想怎么劝柒沅珲,还有开始收拾行李,恨不得天亮就走。
两父子的东西不多,全部衣服加起来也才一个大的塑料行李包,就棉被这些大件的东西没法收拾。
柒沅珲晚上五点才到家,远远就看到家里的灯亮着,以为是柒云起床准备上学了——柒云的学校早上六点十分开始早读,必须五点起床才不会迟到。
可是等柒沅珲打开家门,就看到柒云坐在窄小的客厅里,旁边还放着一个硕大的包。
“云云?你这是干嘛?”柒沅珲有些懵,柒云一向乖,他看不出来柒云这是想做什么。
柒云看见柒沅珲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积攒了近十年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想一一跟父亲说自己的过往。
可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那些事都留在了前世,所有的苦只有他一个人记得,所有的痛只有他一个人忍下。
没关系,他又是有父亲的人了,会有人疼他、爱护他、保护他。
柒沅珲见柒云哭得脖子都红了,一阵心疼,急忙冲过去给柒云擦眼泪:“哎?云云啊,谁欺负你了?跟爸爸说,爸爸去帮你揍回来!”
三十多岁的柒沅珲其实也瘦得过分,有一种先天不足的苍白,即使如此,依旧护着柒云。
柒云前世就是因为怕柒沅珲担心才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学校的遭遇。
等柒沅珲死后很久,柒云才猛然明白,当时他应该说的,那样他们都可以避开后来的一切,包括柒沅珲的死亡。
“爸……”柒云努力让自己止住哭,同柒沅珲说,“爸,我念不下去了……救救我……”
柒沅珲一听,心中有了各种猜测,可不念书是不行的,便问:“云云啊,你跟爸爸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柒云咬了咬牙,撩起校服。
——柒沅珲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柒云肋骨和腰腹只见都是一片片的青紫,一些新伤口就是青黑色。
“怎么会这样!”柒沅珲气得不行,他家云云这么乖,竟然有人打他!
柒云知道再多语言都不如伤口来得真切,随后说:“爸,我想换学校,我听说南边还有一个开放城市,我们过去吧?”
柒沅珲有些犹豫:“可是现在你快中考了,不一定来得及……这样,爸爸等会儿天亮了去跟学校请假,你在家先中考,等成绩出来,再报志愿到其他地方好不好?”
这也是柒沅珲综合各方面的考虑,一来柒云中考在即,临时过去不知道学校收不收;二来就是吃住问题,贸贸然离开,他们又住哪里去呢?
总不能带着一个快要中考的人睡大街,柒沅珲也没那么多钱让两人都住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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