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生活按理来说物质极为匮乏,可梅先生似乎总能让她过得很好。
稻米、鲜蔬、活着的野兔野羊,甚至还有灵芝野山参;丝绸、兽皮、金银宝石他每次都说这是从前门派遗留下来的,野物则是圈养的。
我不用这些。有你,它们才终于派上用场。
辛鱼听他这样说,却从来没见过藏物品的房间和兔圈羊圈在哪,想来估计是什么门派密辛。
醒来这些天,她已经把这山谷都探索过一遍了。正堂破得匾额都看不清,梅先生说原先叫天阳派,但字迹笔画模糊,辛鱼就叫它大日派。
在门派后边的悬崖上,有一株巨大的白梅。它是这山谷里最大的白梅树,枝干遒劲,需要数十人合抱,花开不落,树身上原先挂着一个白色的门派玉牌,但因为没人把它取走,那玉牌已经长到树干里去了。
辛鱼不再求死。她疮痍的思绪似乎在幽静的环境里慢慢恢复了,但取而代之占据她心灵的就变成了仇恨,她想要变强,想要为血亲复仇。
不知为什么,中了一次毒,她的体质反而变好了。而且,辛鱼发现自己似乎能操控体内的火毒,打个响指就能弹出小朵的火花,有时候咳嗽也会喷出小火,第一回 发现的时候让她自己都惊了。
这些动静瞒不过每天为她检查身体的梅先生,但他很包容也很和蔼,每次辛鱼练习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手撑着下巴看,像是在观察一个学走路的小孩子。
说到检查身体,辛鱼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发现,梅先生似乎是因为常年住在山中,对人情世故比她还不通晓。
第一次让她把衣服脱下,她全身血液都要逆流了,可不敢不从。但梅先生却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小女人,为什么会脸红呢?
于是辛鱼才知道,原来梅先生并不明白她在尴尬和害怕什么。
可是,如果都没有见过其他病人的话,梅先生的医术是怎么练成的?
对人,不是这样称呼的。辛鱼听得出来,对于梅先生来说,小是年龄形容词,女是性别,人是物种。
她教他:像我这么大的女子,应该叫姑娘。像你这样大的男子,也可以叫梅公子。
梅先生很受教:姑娘。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觉得很有意思,又喊了一声:辛姑娘。
辛鱼看着他的面具,心跳没由来地乱了一拍,道:嗯。梅公子。
还有很多这样的小细节,辛鱼告诉他外面的人是怎样过活的,有哪些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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