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朝在她身前一步的距离站定,垂目看她。
室内静悄悄的,燕云朝听到她因紧张而有些急促的呼吸。
一种难言的滋味顿时在心间扩散,似乎有些涩,有些苦。
燕云朝指尖微蜷,缓缓开口:以后你就在书房伺候。
明恬眉头轻皱,没有掩饰自己的抗拒。
说到底,她留在东宫只是为了求皇帝开恩重审旧案,如今明家冤屈已平,那她理应遵守承诺,侍奉太子直到痊愈。可皇太子对她再有别的吩咐,就不是她分内之事了。
明恬张了张口,正想拒绝,燕云朝已经一手背后,抬目看向窗外。
这是你分内之事。
明恬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燕云朝道:他每天询问福忠,对孤的动向再了解不过。可孤也想知道他的。
几步之外,正竖着耳朵立在屏风后偷听的福忠吓得赶紧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明恬道:殿下难道不知吗?
东宫的人几乎都是眼前这个皇太子的亲信,朝朝有什么动作还不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燕云朝哂笑一声:是有宫人时时盯着,但哪有你知道得清楚?
更多时候,那些宫人都只能远远缀在后面,无从得知他们具体做了什么。
明恬默了默,低声应道:是。
燕云朝周身气势这才收敛几分,他又望了明恬一眼,回身坐在了椅上。
既是司言,便要有司言的样子。燕云朝盯着案上堆叠的奏报,目光阴暗下去,以后孤不避你,夜里他问起时,你也要如实与他说明。
明恬怔了一下,不禁看向燕云朝的面色,呆愣片刻,才明白过来燕云朝说的是桌上的这些奏报。他打算干什么?总不能是真把她说要做一个女尚书的事当真了。
燕云朝提笔在刚刚未批完的折子上写了几句,语气平静地补充:过段时日孤会消失几天,届时你盯着他,千万不能让他乱来。
那疯子如今信任的人只有明恬和福忠,福忠甚至还算不上。
一旦他不出现,胸无点墨的福忠并无用处,能看住那疯子、并且控制着他不胡乱降旨、干扰政务的,还是要看明恬。
自赤县办案以来,燕云朝察觉到那个疯子开始动作,想和自己争夺对这具身体最后的主导权了。
不仅如此,那疯子提前了出现的时间,开始关注他的政务,也开始培植自己的亲信
和平共处没有可能,燕云朝必须要有所行动。
他前两天才抽空去清平观见了一次华真道长。
也就是在那里,他仔细梳理了那疯子出现和消失的时间,发现虽然那疯子在这几天添了不少乱,但整体存在的时间其实是缩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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