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恬猝不及防, 只好快步跟在他后面。
虽然雨才下起来,两人也只淋了一小截, 但进了屋之后, 他们的头发、肩膀处,还是被雨水浸得有些潮湿。
燕云朝这时才道:天已阴沉许久, 你怎还在外面?
陛下来的时候,臣女正准备回屋。她抬眼看了看燕云朝肩膀处被雨滴洇湿的痕迹, 道:不如召内官过来, 撑一把伞引陛下到前厅去, 找长公主殿下要一身干净的衣物。
燕云朝脸色一变。
她是有多盼不得他走?
燕云朝抬了抬下巴:你让朕冒雨离开?
又一阵惊雷滚过,雨势骤然转急,如瓢泼般倾泄而下。这会儿出去,就算撑了伞,恐怕也要被淋透了。
明恬只好垂了垂眸,道:臣女这里没有可供陛下换洗的衣物,怕陛下耽搁久了,难免着凉。
无妨。燕云朝冷着眉目,在一侧的椅子上撩袍落座,他展目四望着屋中的摆设,道,朕还没有这般弱不禁风。
明恬应道:那臣女去内室换衣了。
燕云朝嗯了声:朕在这里等你。
明恬便转身进了内室,从柜子里找出一身干燥的衣物换上,又用干巾擦了擦潮湿的头发。
如此磨蹭一会儿,明恬才又回到外间。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被仆婢们摆好了瓜果茶水,燕云朝端起杯盏轻抿,转目时正瞥见明恬从内室出来。
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齐胸衫裙,臂上挽着一条素色披帛,装扮简单,却又柔美动人。
这应是长公主府为她准备的衣物,如果忽略掉她腕上那只红珊瑚手镯的话,这一身应该是很和谐的。
燕云朝道:朕觉得你还是应该入宫。
明恬抬起眼帘,静默无声地看向燕云朝。
燕云朝面色如常地解释:法事失败,如今朕与他只能以现在的形势继续下去,但国政之事,何等重要,容不得一丝疏忽。朕需要有人时刻在旁记录,以应对一些突如其来的状况。
他望着明恬的眼睛:就像从前一样。
在眼前的皇帝狠心对自己下手,用符牌将朝朝压制之前,明恬就是这样陪在他们身侧,一边整理奏报,履行着女官之职,一边陪同出游,减弱了朝朝的警惕心的。
明恬道:陛下身边已有福忠公公。
一介宦官,不足为信。
前朝便有许多宦官专权乱政之事,皇帝情况特殊,容不得亲信之人有丝毫误导,燕云朝不可能把这么大的权力交给一个太监。
明恬道:臣女也不足为信。
燕云朝眸光微暗。
其实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让她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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