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饶有兴趣,“我没记错这是我的房间吧?”
江渝一阵语噎,往地上一跺脚,转身就走:“那就我出去!”说完,恶狠狠地,“我不要你了,迟暮!我不要你了!”
看着江渝手扣在门上,迟暮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江渝顿住了,他回头,又重复:“我不要你了。”
“我知道了。”
迟暮背过身去,收拾着床上的东西,“您什么时候要过我呢,您对我和旁人没有区别。”淡淡的伤感,迟暮不想让自己变得跟个怨妇似的,可从江渝口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这种话还是会很难受。
他不能朝江渝撒气,江渝可以有小孩子心性,他不能,江渝可以不高兴撒火,他也不能。
这么多年的时间,教会了他一个道理,非理智状态下说出的任何话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在理智恢复的那一刻后悔不已。
所以不如他现在先让自己保持理智,以免对江渝说出不好的话,让江渝也冷静点,以防对方对自己说出足够伤人的话,也算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故而,没拦。
江渝怔怔站在原地,脑子没那么复杂,只有一个念头:迟暮不要他了。
他只能和迟暮闹脾气了,因为只有迟暮会容忍他这么做,他只有在迟暮这里才活得像个人。
从小到大都有人告诉他:“你要克制自己,你的情绪你的态度你的想法行为举止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外露,你是主神,你代表的是秩序和规则。”
幼年时也会生气,大怒之下的失态,迎来的就是一顿批评和惩罚。他也会高兴,但只要他一笑,先主神们就会来警告他,他不可以笑。
做错一点就会被关禁闭,小黑屋,很黑,一天、两天、五天、十天、二十天不见一个人,没有一句话,就被锁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小房子里,人会疯,哪怕到了今天,他一想到那个小黑屋都毛骨悚然,颤栗不已。
只有迟暮,只有迟暮会对他说:“您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哭吧,哭出来会开心。”他也只敢对迟暮这样,可是……迟暮现在……“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江渝蹲下身,抱着膝盖,声音发颤。
迟暮一顿,叹口气,走过去,“想什么呢?”他揉了揉那乱糟糟的头发,想要扶江渝站起身,但江渝就是缩成一个球,也不抬头也不动,强忍着哭嗓,“你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迟暮蹲下身,将他的头掰起来,看着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彷徨恐惧,秀美的眉毛紧紧蹙着发抖,殷红的唇紧紧咬住,咬出鲜血,“我没有不要您,我会一直保护您的。只是,我觉得我在您这里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江渝喃喃抬头,茫然无知。
“江渝,我在你心里是怎样的存在?”
江渝哑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少有的情商告诉他,他不能说迟暮是个好人。那迟暮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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