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完佛经, 连棠到书房去看连横。
连横每日在书房读东阴先生留下的书, 也不出门, 只有姐姐来了才休息一会,但如此刻苦的准备, 偶尔不免灰心, 阿姐,你说明年的春闱能如期举行么?
离春闱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如今京城正在打仗,历年因为战争停掉的春闱不在少数。
连棠凝神,半晌拍拍弟弟的头, 你只管努力当下,至于结果, 可期不可求。
连横撇撇嘴, 阿姐好像不相信陛下会打胜仗。
连棠不是不相信祁衍, 只是心里的担忧占了上风,她没有办法那么乐观而已。
姐弟俩正说着话,常福突然闯进来,惶然道:太后正带着人在大皇子的寝殿,逼着侍卫放大皇子和公主出来。
江左军来的紧急,祁衍没时间安排祁麟和祁芸,暂时把他们软禁在自己的殿里,派了两路侍卫严加看守,没想到祁衍没走几天,太后就按捺不住心思,想放他们出来。
祁麟和祁芸不能放出来。
他们有谋逆的嫌疑,出来后若再去找江左军,梁家出师有名,祁衍和王师就被动了。
这些年梁家不遗余力的在民间败坏祁衍的名声,甚至放话说,六年前在边关,祁衍用计害死了先帝和太子,他才能登基。
这种说法虽荒谬,却有不少支持者。
若让他们得到祁麟,定然要打着为先太子后人平反的幌子入主皇宫。
连棠随常福到达祁麟的寝宫时,太后已经率人闯进去,侍卫被她逼的节节退后。
太后不是一个人来,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文臣,和一众留守家眷,这里面的人侍卫不敢得罪任何一个,只能握紧手中的剑,颤巍巍想守住最后一丝防线。
微臣参加太后。连棠手持祁衍留给她的金令,站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眸光一凛,喝道:你敢挡哀家?
连棠谦恭,太后明鉴,不是微臣挡太后,而是大齐的制度挡着太后,祁麟和祁芸乃梁家谋逆的重要嫌疑人,太后此时若放他出来,后患无穷。
太后皱纹横生的脸上仿佛被刷了一层浆子,生冷的看着她,他们是哀家的孙子,是大齐的大皇子和大公主,你倒是说说,他们能有什么后患?
后面有宗妇搭腔,一个没有实权的御笔文书也敢拦着太后,真是自不量力。
嘲讽或不怀好意的目光齐齐指向连棠。
连棠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又回到太后身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站在这里的诸位,你们一定有丈夫、亲人或友人正在几千里之外的战场浴血杀敌,保家卫国,而屋里的这个人,却和那些要抢夺我们家园的江左军勾结,请问这样对我们大齐江山稳固有巨大威胁的人,能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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