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夜,仍一无所获。
远处的山峦已出现一道白晕,晨曦即将划破黑夜。
内务处在华棚四围挂上厚厚的棉被,内部燃上暖炉,可还是挡不住山里夜间的湿寒,连棠整个人冻透了。
她冰雕美人般一动不动的望着战场方向,没人敢劝她回王帐休息。
也就是在这一刻,在场的人才明白,一向没有儿女之情的皇帝为何偏宠眼前的女子。
因为她值得。
美貌、才学、品性,以及毫无保留爱一个人的赤子之心。
他们心里不由的又高看了她几分。
连棠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小,小到只能装下下山的那条小路,周围的山脉、树木、草地全部消失,她眼里只有那条路,那条可以带着他归来的上山路。
她不敢落睫,生怕一闭眼,就错过他的出现。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了多久,反正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有一辈子那么久。
就在她视线模糊,不堪眼皮沉重之时,那条蜿蜒在绿植中间的黄土道上突然出现了一块旌旗,李左李右像两大护法,簇拥着中间执旗的战士,并驾而来。
李左远远的就冲寨门喊,连大人,陛下亲斩梁正雄首级!我们胜利了!说完一把夺过象征胜利的旌旗,使劲冲她摇动。
连棠瞬间从椅子上弹起,酸涩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大惊喜的冲击,就仿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皮毛骨血都被吹涨了,心情美好的能飘起来。
军寨沸腾了。
胖军厨振臂冲大伙吼,弟兄们,快跟我回膳房,准备热乎乎的肉汤!
内务处的人则手忙脚乱的赶着去军寨中间的校场,虽然在外条件简单,每每打了胜仗回来,元宁帝都会在军寨校场点兵嘉奖,他们要去预备舞台。
身边的人一哄而散,连棠却看着李左手里的旌旗,心绪久久难平。
旌旗迎回来后,插在校场最高的旗杆上,迎风飞扬,供所有人观瞻。
连棠还站在军寨外,她要亲眼看着祁衍带着胜利的勇士归来,李左李右跟在旁边,连棠收干了泪水,又换两个七尺硬汉眼泛泪光。
按理说二人从戎多年,深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或胜或败的结果早已在心中掀不起多大的波澜,但这次,他们跟在连棠身边,跟着她的情绪,仿佛又找回了当新兵蛋子时的激情,一场胜事,就能在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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