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说什么了?
代词已经从她,变成了那女的。
康盂树为数不多自认为的优点中,有一项特别突出,那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短。
谁欺负了他的人,他就得从对方身上加倍讨回来。
我就说我想和她交个朋友,这话也不过分吧?她就说她不会和南苔的任何人交朋友。如果我想和她交朋友,可以,重新投胎,还不能投回这里。
康盂树点了根烟,骂了两个字。
傻逼。
分不清是在骂黎青梦,还是在骂走眼看上黎青梦的章子。
算了,好看的妞总会有的,我不为难自己了。章子抽了抽鼻子,深知康盂树的德性,赶紧着补,阿树,你也别为难她。
康盂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瞧你这点出息。
他记着章子的话,的确没有为难她。
只是扣个定金而已,这已经是他对这种鼻孔看人的大城市小姐,最温柔的教训了。
*
黎青梦没从康盂树那儿讨回定金,还被喇叭按了三声,足以在她的人生丢脸时刻里排上前三。
她就知道,那个唯利是图的讨厌鬼不可能把定金还她的。
小腿又开始瘙痒,而且有几个红点蔓延到了背上。
她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过敏,可能是某种皮肤病,趁医院里看望黎朔的间隙,挂了个皮肤科的号。
医生粗粗扫了眼她撩起来的小腿,不当回事道:小毛病,湿疹。涂涂药膏就好了。
她当即松了口气。
忍过一阵痒意,黎青梦马不停蹄地赶回美甲店开工。
接下来连着一礼拜,她在医院、家、美甲店三点跑。别人请假调的班她都主动顶上。
但没人因此感谢她。
她们都觉得黎青梦身上有股讨厌的傲气,这份傲气藏在举手投足间,好像顶班是一种施舍似的,她们才不稀罕。
黎青梦也懒得去关心这帮人怎么想。
快下班时的深夜都很清闲,她习惯一个人去斜对面的小卖部买罐旺仔牛奶,拎到旁边起锈的阶梯上,凭着栏杆小口小口啜完。
她从前不喜欢这么甜的牛奶,说不清是口味变了,还是喜欢上旺仔罐身上傻乎乎的咧嘴笑,总让她想起那句广告词,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每想起这句,她就会跟着笑。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让她笑出来的东西,哪怕是毫无意义的。
这一天也是一样的重复,黎青梦做完了手头上的这单活,店里三三两两开始收拾各自柜子里的东西准备下班。她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放进美甲店的员工储物柜,也就没什么好收拾的,跑去对面买了罐旺仔。
在栏杆上喝的时候,视线漫无目的眺望,捕捉到了深夜街头一个形色诡异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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