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说了什么康盂树都模糊地记不清,就像是在听电台时主播在那边叽里呱啦,脑海里只在意那股快逼死人的困意。和黎青梦聊天的过程中同样如此。
他脑海里都是她身体和被褥的摩擦,她的呼吸,她的笑,这些细碎的声音被过滤一切字眼后提取出来,在神经末梢翻滚。
聊到最后,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安静。
通话还在继续,彼端只有规律的呼吸。
喂,青豆?
他很小声地叫着擅自给她取的外号,果然没有得到回应。
睡着了啊。
康盂树失笑,在按下红色按钮前,他看着屏幕显示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长,神色微怔。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通话,通话时间的起始点,02:43。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一个人聊过这么久的天。
不可思议。
然而若要让他回忆起来他们到底聊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漫长的时间里都是废话。
他鬼使神差地把这个界面截图下来,存进相册,这才掐断通话。
天空真的如预料那般,已经有了发亮的趋势。最远的天际线出现了一片昏蓝,大概是睡醒的太阳往黑色的洗脸水里倒入了它喜欢的蓝。
康盂树举起手机,想把这片复杂又迷人的天色拍下来发给黎青梦,证明他们确实居然快聊到日出。
只是像素不好的手机屏幕里,依然黑黢黢的,根本拍不出肉眼看见的细腻天色。
什么垃圾手机
他看着拍下来的一片纯黑,烦躁地嘀咕着,越看越来气,把手机扔到一边的副驾,眼不见为净。
于是到最后,这张照片没能发出去。
*
黎青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设置的闹钟没有将她叫醒,她从床上尴尬地起来,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赶去医院。
原定的班只能调到晚上,索性老板娘在这方面管得不严,只要店里活不多,人手够就行。答应了她晚上再去。
兵荒马乱的中午过去,黎青梦坐上开往医院的公交车,这才静下心来去细想昨天晚上的事。
她睡眠很浅,尤其是这段时间,手机都贴得离耳朵很近,以防黎朔有什么事医院打电话给过来。
因此昨晚半夜手机震动时,她眼睛都还没睁开,误以为是医院的电话就接了。
但听到对面的空白,她才感觉到不对劲,半眯着眼睛看向亮起的屏幕。
这一看,睡意去了大半。
康盂树为什么会打语音给她?还是在深更半夜?
想起自己上次也是在很晚的时间突兀打给他,但那是事出有因,那大概他也有什么棘手的事拜托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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