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嘉年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犹豫地说:姐姐,你怎么了?
她心一抖:啊?什么我怎么了?
那个你书拿倒了。
她嘴角抽了两下。
康盂树观察着她的反应,忍不住皱起眉。
她从刚开始就非常不对劲,他以为她可能只是单纯地因为撞破别人而难为情。
但到现在还这么心神不宁,就不太正常了。
也许,大概是在这里也有过什么类似的回忆吧,和那个周滨白。
黎青梦察觉到康盂树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不由问:看什么。
没什么。他撇过眼。
别在这里了吧。黎青梦现在看这里浑身不自在,一秒钟也不想多待,我带你们去画室看看。她顿了一下,忍不住想起他们三个人的那艘沉船,失笑说,这回是正儿八经的画室。
她口中的画室是自习画室,除开图书馆外她大学里待得最多的地方。
那里穹顶很高,空间因此特别开阔,整面全是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正对着学校里茵茵的草坪。有很多人会在草坪上躺着看书,三两个坐在一起聊天,或者野餐。她习惯观察着这些陌生人速写一些练习的画作。
他们来到画室时,因为放暑假的关系,比刚才的图书馆还冷清。
黎青梦忽然想起自己留在画室的那卷画纸和颜料,当时还没用完,离校前就放在了柜子最顶端,不知道还会不会在。
她说着等一下,然后搬了把凳子过来,爬上凳子在柜子顶层翻照。
当她真的翻出积灰的画具时,久久地站在椅子上没有回神。
仿佛自己还没毕业,只是午睡了一场,做了一个混沌的梦。
梦里世界天翻地覆,但醒来后一切复归原味。于是她轻轻地打个哈欠,伸下懒腰,拿起手头的画笔在绿草如茵的下午继续她心无旁骛的生活。
然而
姐姐?
身后,康嘉年的呼唤把她从真正的幻觉中拉回来。
她迅速收敛失态的表情,若无其事地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我去年留下的东西都还在。
康嘉年很捧场说:哇,这不就跟我穿件旧衣服突然从口袋里翻出来一百块一样爽。
黎青梦听笑,提议说:机会难得,要不要在这里给你画一幅?
啊给我画吗?
对,给你现在的这副样子留个念。那么漂亮,只有我们三个记得太可惜了。她说,反正我突然也很想画画。
康盂树说:挺好啊,画呗。回去你裱起来挂床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