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余圣并不因她的话而慌乱,只故作担忧道:“我也是忧心王爷身体,故而乱了分寸,只这次发现王爷像是变了许多,这世间凡能移情换性的事莫不是大事。
如今外乱已定,些许朝堂小事还不足以使王爷大变,我唯恐王爷是这次的伤造成的影响,这才斗胆来向姑娘探寻。”
他的一番话正说到清荷的心坎上,自从王爷苏醒以来,行事与以往大有不同。
若不是在一些莫名的习惯上还和以往一样,她都要怀疑王爷是换了一个人,旧事也忘了个七七八八,太医说是伤了脑袋的缘故,清荷最近憔悴忧虑,也与此有关,想到吴长史是王爷的心腹,若因王爷忘了些什么耽误了大事,那岂非不妙?
“王爷是有些精力不济,时常神思不属,若有什么重要的事,吴长史还是提醒王爷一二较好。”清荷斟酌着回道。
吴余圣点点头,谢过清荷之后告辞离去,之后着手安排先前书房商议之事,直到晚间才得闲。
在西街买了只烤鸭,拎着就去了崔太医府上,王爷的平安脉向来是崔太医诊的,吴余圣和崔太医也算是有点交情,此时上门也是不得已为之。
客厅之中,三盏茶饮过,吴余圣这才试探地对崔太医道:“王爷很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您可还有什么调理身体的良方,不妨透露一二,王爷是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的。”
谁料听了他的话,崔太医却面色大变,冷汗潺潺道:“王爷的病情我都已言明,未曾有丝毫隐瞒,实是我医术不佳,无能为力啊。”
吴余圣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一瞬,接着佯怒道:“实话说与你听吧,王爷之后又寻了名医,你却还在这危言耸听,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还不实话实说,是谁给了你好处,让你欺瞒王爷的?”
“冤枉啊!”崔太医呼号一声,眼泪就冒了出来,接着又怕人听见,压低声音道:“王爷的脉相确实是接近油尽灯枯之象,下官不敢欺瞒王爷,若有错处,都是下官无能,非是下官本意说谎啊。”
“油尽灯枯?”吴余圣喃喃重复了两次,想到之前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又想到今日一意孤行退出朝堂,只为留下好名声的摄政王,一瞬间他就想通了王爷那么做的原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不是事关生死,谁人可以轻易改变?权势在生死面前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还不如留下身后名,若到死还在史书上留下污名一笔,那岂不白活一场?
“罢了,罢了。”吴余圣清隽的脸上一片哀戚,若这是王爷临死之前的重要愿望,他只能尽心为王爷谋划,以报王爷的知遇之恩。
崔太医人虽胆小,但他在宫廷浸淫多年,此时看出吴余圣状态不对,略一思索自己刚才和他的对话,已发现端倪,不由怒道:“你!你诓我?”
他只以为吴余圣作为忠王的心腹,对忠王的身体情况必定一清二楚,谁料忠王竟连吴余圣也瞒着没说,这要是让忠王知道他病重的消息是从自己这传出去的,自己还能有几天活头?
吴余圣收起脸上的哀色,冷声道:“今日我能在你嘴里问出这些东西,难保他日其他人也能问出,你若是想要保命,最好把自己的嘴捂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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