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邢凌君和邢烟平总爱揍邢雁鸿,一个看不住,邢雁鸿就跑到后院小河边上要抓鱼,琴川是水城,就连楚府里都横贯一条小河,一到春日,那些上游的鱼就往这来。
邢雁鸿看见那些鳞片发光的金鱼眼睛都发直,伸手就捞,也不管河边湿泥是不是滑,谁知道一胳膊伸出去,鱼没捞住,自己也给带下去。
河流不浅也不深,奈何九原最缺的就是河,邢雁鸿不会游泳,一下子就慌神,在水里扑腾,可天太黑了,大部分下人都去前院宴上伺候,没人肯留心这边发生什么,而邢雁鸿跑出来没叫人跟,此时简直孤立无援只有死路一条。
他张嘴想喊,可嘴刚张开,水就灌进来,一股子鱼腥味醺得他只反胃。
“谁?是谁在那?”河边传来声小心翼翼的询问。
邢雁鸿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不管不顾地喊:“救命!救命啊!我,我不会游泳!”
后面发生什么他似乎记得没那么清楚了,只知道不远处传来一声落水声,紧接着自己腰上圈了个手,一使劲,把自己给带上岸。
他把嘴里的咸腥都咳出来,依靠不远处的灯笼朦胧地看清眼前救自己的那人模样。
是副明亮的长相,眉眼间透出熠熠生辉的光芒,那双眼中始终有光,是邢雁鸿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光。
“你是谁家的,怎么跑到这来了?”那孩子拧干湿透衣衫上的水,又把脸上的水抹干净,刚才带邢雁鸿上来太肥体力,导致他现在还在喘。
邢雁鸿没回答,双眼直直盯住眼前人,像是要把他印在自己脑海中,他问:“你是谁?你是这的人吗?”
“我?”男孩没想到他会反问,看上去有些茫然,他张嘴想告诉邢雁鸿自己是谁,可话到嘴边又像是什么也记不起,他的神情恍惚又痛苦,挣扎又隐忍。
“阿乐!”身后不远处传来喊声,被叫阿乐的男孩回身,朝那边答应一声,又回头看向邢雁鸿。
“你快点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没等邢雁鸿阻拦,阿乐一溜烟地跑进黑暗里,轻快的步伐带走邢雁鸿所有的害怕,只剩下一丝尚存的回忆。
直到现在,邢雁鸿依然无法忘记那双眼中的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楚心乐的里屋,听施郝铭兴高采烈地谈春日宴,而楚心乐则一句话不说。
他们两人心知肚明,就是那场春日宴,成了楚家致命的打击。
邢雁鸿拖着湿透的衣跑到邢凌君身边,还没等邢凌君开口凶他,只见其他几大世家的下人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同自己家主说些什么,所有人面上神情都变了,伪善的笑撕破,露出真正的那张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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