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摇头笑了笑,不欲再同他胡诌,拧起眉头,商量起了正事。
这几日我的探子曾向我禀告,韩照多次私下密会丞相,似乎是有拉拢之意。
第五辞半阖眼眸,捻起手边的杯盏随意把玩,很是无所谓地说:据我所知,丞相自来不参与党派之争,为人清高得很,最是厌恶宦官,怎会与韩照那厮内监混迹在一处了?
别忘了你之前与段循礼结怨的事,得罪了段家,可不是就给韩照豁开了一条收买人心的口子。他忌惮你父亲的势力,不敢正面硬碰,只能委婉游说丞相,自来文武便有隔阂,文官不满武将的霸蛮,武将嫌弃文官的迂腐,他利用丞相对侯爷的诸多怨怒,暗中谋划,很快便能让侯爷在朝局中饱受掣肘。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符合他老奸巨猾的性子。第五辞嗤道:可我爹已经交回兵权,数年不曾再理军政,还有何地位能威胁到他。
赵珩徐徐说道:可你爹部下良将诸多,虽为忠君,但极念旧主,韩照可利用丞相除掉侯爷,由此激怒军中将领,他再派兵镇压,借机安插自己的亲信。
他好大的狗胆,岂非连兵权都敢沾染?第五辞怒气上头,一掌拍在圆桌上。
韩照的手伸得太长,许是该有下个动作了。赵珩目视着皇城方向,嘴角喃喃: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想来已是时日无多。
天子驾崩,另觅新主,这是韩照给自己铺下的后路,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要来参与夺嫡之争,既想扶持新君荣登宝座,又想继续掌权,把持朝纲,此人阴毒如蛇蝎,野心不可谓不小。
第五辞琢磨着朝堂的动向,莫名有些担心赵珩的处境:那些暗中拥戴殿下的文臣,此时可有倒戈?韩照哪怕手眼通天,也不会查到类似你我这样的秘密往来吧。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还没有糊涂到被他拿捏住把柄的地步,不过赵珩倏而又提起另外一桩私事:你昨日欺负段循礼的事还没完,今早丞相再次上奏弹劾,虽有侯爷据理力争拦下了此事,但保不齐丞相会差人暗中报复,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韩照,你往后出门需得万分小心,切记,莫要暴露行踪。
第五辞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京城就这么大,我来去自如惯了,不像殿下时刻要谨记着身份,我乃一介纨绔,逛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地方,就算被人盯上,也查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话虽这么说,但我觉着你近来好像安分了许多,怎么堂堂大老爷们儿竟屈居于内宅了。赵珩抿唇轻笑,拿着第五辞方才的口吻回呛他。
第五辞也不是听不懂这话里的含义,扭过头,很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家中管得严,早已不许我再出入青楼赌坊这等腌臜的地方,轻则关禁闭,重则鞭子板子往身上抽,我如今可是清心寡欲,再无从前的快活日子了。
他说得痛心疾首,仰头饮下一杯茶,像是喝了假酒那般,眼神都变得飘忽不定。
赵珩不懂第五辞的苦,略带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长叹道:少夫人功劳可不小啊,一介弱女子,竟也能把你治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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