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第五辞便已受不住地眼眶发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处惹事打架,后悔自己没能安心待在家中陪她,也后悔从前说得那些不咸不淡的混账话。
眼睛顷刻间泛起泪花,他胡乱抹了一把,随后发现握住的葱白指尖微微颤抖了些许。
第五辞喜从中来,忙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子还疼不疼,大夫马上就来,你再忍忍。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温娴脑子嗡嗡响,没听进去,只看见他眼角坠着的泪,用指腹轻轻抹去,抿起唇瓣,莞尔笑道:怎么哭了啊。
第五辞茫然地抬起头,傻傻跟着笑:我以为你快不行了,我想到我以前对不住你,我难过得很。
他蹭过去拱到温娴身边,鼻涕眼泪全糊在了被子上,像是突然大彻大悟,又像是幡然悔过,总之是浪子回了头,再无从前的傲气与潇洒。
温娴连看着第五辞的眉眼都有些模糊,方才听到的话转瞬又忘记,她的头胀得快要爆炸,身上第五辞压着胸口透不过气来,她出声想安慰他,刚缓缓吐出一个字你,却不知怎么牵扯到肺腑,猛地一股腥甜味道泛上喉头,她哗得一下呕出大滩血迹。
直到血汁溅到脸上,第五辞才猛地反应过来,支起上身察看温娴的伤势。
同眼皮一起耷拉下去的是她的手,从他的颊边滑落,歪头倒在枕头边,脸色煞白,唇色如血,彻底不省人事。
第五辞小心喊着她的名字,不敢触碰,只用食指去探她的鼻息,已是微弱之状。
这一刻的心情犹如云端跌落,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痛得已经逐渐麻痹。
第五辞后退半步,微怔不过一瞬,而后神魂归位,转身跑出门催人。
来人,备马!
他要亲自上医馆要人。
两刻钟后,大夫们齐聚于侯府,老的少的,胖的瘦的,有胡子没胡子的,甚至还有一位先前曾给温娴看过病的女医师,姓宋,也受邀特地赶了过来。
几位大夫轮流上前诊脉,手指搭在温娴的腕上,先是惊愕,接着抚须,最后又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诊治的方式都相差无几,唯有两个例外,就是把脉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眉头皱得一次比一次紧。
第五辞始终陪护在旁,眼睛在温娴和大夫身上来回观望,不敢出声怕扰了问诊的进程,等到一切妥当,大夫收手开始整理脉忱时,他才颤着音色寻问道:
先生,可有法子,只要能治好内子,多贵的药材我们都负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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