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娴已然累得直不起腰,双眼迷离,无助地盯着地面。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同时扭头去看背上的第五辞,摸摸他的眼睛,才发现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温娴只得咬牙再试一次,用尽毕生气力,将第五辞驮在背上。
第五辞个子高,人也重,压得温娴整个人都折成了痛苦的弧度,她的眼睛対着地面,只能看见脚边三步路,幸得记忆并没有偏差,她凭着初来的印象,竭力隐忍,要带他回家。
这条路方才走过时,心中只有恐惧和畏怕,但现在得偿所愿,心里反而觉得安定且踏实。
她从未有过哪一次,像这般,即便拥有极度的痛苦,却还是甘之如饴。
出了这座乱葬岗,温娴打量着回去的方位,确定了行进的路线,才刚走没几步,就听远处传来阵阵杂乱的车轮声。
她看不清路况,只听得这轮子停在自己身边,然后有人跑过来搭了把手,接过她背上的第五辞。
如山般的重负一下子解脱后,温娴顺着惯性跌向前方,地上的砾石尖锐,扎进她的手心,温娴感觉不到痛,拍了拍手,继续站起来。
那边伽兰扶着第五辞已经走远,温娴赶过去从她手里分得一半的重量。
两人合力,把第五辞安置在板车上。
有了简易的代步工具,温娴便也不再想着回去,与伽兰比划了半天,问及最近的医馆,匆匆又要赶着过去。
附近有个不大的镇子,离这儿最多只有一日的路程,现在天还没有大亮,若是走得快,应该能在日落之前到达。
温娴将绳子往自己身前一捆,扎得紧紧实实,不待停下来喘口气,又哼哧哼哧地往前赶,伽兰跟在后面帮忙推,两个女儿家,一前一后,护送第五辞去就医。
板车的构造还没有牛车来得舒适,第五辞在摇晃中清醒,甫一睁眼,就看到温娴颤巍的背影。
他叹了口气,无声地红了眼眶。
打从温娴一路跟到西北开始,自己带给她的除了无休止的麻烦,便就只剩下那么一丁点儿的温情了。
赶在傍晚时分,三人终于抵达了大漠边陲小镇。
西北天黑的较晚,街巷许多店铺还未关门,温娴顺利找到一家尚在营业的小医馆。
她把板车停放在门口,擦擦下颌的汗液,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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