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倒是没料到他自己先说出来了,心里其实也早没先前那么生气了,但面上还是冷冷的,哼道:“我傅师余也还没有穷到要你替我付酒席钱。”
“不管怎么说,”叶昭继续道,“今日都是我的错,害的老师的生辰也没过好,我还是要先道歉。”
“一个师门说什么两家话。”廖山摆摆手道,“这回事我早忘了,你怎么还记挂着。肉本来就是拿给师父的,也不是非要今天吃。”
“没错,绶之不必太过自责。”陆予也道。
“让他自责自责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傅怀道。
薛白听了半晌,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念及他们几人为自己过生辰还费了这许多功夫,心中一暖。
他从不记得自己生辰,往年也是几个徒弟记着了特意为他准备。今日一早叶昭刚要叫自己去歇息时他还尚未反应过来,后来见他一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样子,才猜个**不离,却也没揭穿。
薛白举杯抬头,郑重道:“薛某何德何能,能够遇到诸君是薛某的荣幸。”
几壶酒下去,廖山已经喝得上头。别看这人个子挺高,宽大结实,其实酒量根本禁不起折腾。陆予没怎么喝,想是准备留着最后收场子。傅怀也喝了不少,但脸色如常,不见一点醉色。
意外的是,薛白竟然也没什么动静,只是脸上漫着浮红,眼神依旧是清亮的。
廖山还在不停喝着,一边喝一边絮叨道:“师父,这肉是新鲜的,我娘特意叫我拿给师父。我五大三粗的,想不出什么花样,这肉就算作给师父的生辰礼物了。”他说着打了个酒嗝,补充道,“肉我都给师父堆厨房了!”
傅怀和陆予也纷纷拿出备好的东西。二人相较廖山便仔细许多了,都用绣文锦囊包着,傅怀的一看便知是个卷轴,陆予的是本书。
三人皆精心准备了礼物,薛白没说什么,都是心意,不能敷衍了,便全收下了。
薛白刚接过两人礼物,那厢廖山却突然吐了起来,阵阵发呕,酒劲上来了。
陆予连忙扶他,又是递水又是擦嘴,可廖山已经呕得直不起身子。
傅怀也跟着扶他,两人合力才将将扶住。薛白站起身来就要上前,傅怀却将人拦住了,道:“师父先坐下,我们来扶。叶昭,待会儿你送师父回去,我和少文现在送子征回去。”
叶昭也跟着站起来,问:“你们能行么?”眼看着廖山快要倒了,人神志不清,却还嚷着要继续。
——还真是没看出来,平日里嚷嚷着要喝酒的是他,酒量差的离谱的也是他。啧啧。
傅怀边扶人边道:“子征喝醉了得我和少文扶回去,你照顾不来他。你记得早些送师父回去。”说罢,傅怀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道,“你没醉吧?要不还是我……”
叶昭催促他道:“放心,我醉不了。你们快些吧。”
傅怀和陆予这才搀扶着廖山回去了。
薛白依旧坐着静静喝酒,叶昭便陪在人身边也喝。
又一壶酒见底时,叶昭见薛白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试探着轻轻问:“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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