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各处还是连绵不绝的疼痛,连成一片叫他分不清究竟是何处在痛。但白川依旧清晰地知道,自己此刻并非在先前那个噩梦之地,也并非曾暂时赖以藏身的山洞。
身下是不算细腻但柔软的布料,身体上也盖着不厚不薄的棉被。
自己有多久没有睡在床上过了?白川的思绪有一瞬的恍惚,下一秒有人推门进来,他下意识地放缓呼吸,保持假寐。
白川下意识地选择了假寐,已经是一种无意识的信任。可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晚。
白川闭眼等待着。随着齐烟的走近,食物的香气也越发浓郁,激得他的胃部都有些痉挛起来,带来阵阵刺痛。
那人走进了些,手中的器具被放在床头应该是桌子的家具上面,发出木头和土瓷碰撞的特有声音。一只因为刚刚端了食物,所以比平常温度稍高些的柔软手掌轻轻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白川感到一小股温和的灵力探进自己的经脉,顺着艰涩破碎的脉络游走了一圈,探查他的状态。
白川忍着被人窥探的不适,因为他发现,此刻的自己就连吞噬掉这一丝弱小的闯入者都做不到,只能屈辱地等着这股灵力探入又离开。
丹田蓦地涌起一点力量。竟是那股温和的灵力,被剥离了所有来自原主的气息,进入了他破碎的丹田。
如若带着原主气息的灵力进入如他此刻状况的丹田,虽能够助他起到一定的修复作用,可吸收这样的灵力吸收得越多,就意味着他以后越离不开她。
相对地,剥离气息获得纯粹的灵力,需要的成本远远大于修复的效果。可以说即使是齐烟完全亏空了自己,也无法将他破碎的丹田修补完整。
所以,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心神巨震之下,白川几乎维持不住假寐中平稳的气息,无奈之下只得装作初醒的样子,缓缓张开双目。
见人醒了,齐烟也不敢立马动他,只是道,徒儿看师尊有将醒之兆却一直不能醒来,就自作主张给师尊渡了些灵力,望师尊不要怪罪才好。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上手,想要去扶他,徒儿扶师尊起来用些餐食慢点,当心起得太快了头晕
白川任由她摆弄,完全没有一丝反抗,一边顺着她的动作起身,一边面无表情地开口,不要再叫我师尊。语气里竟是冷漠和嘲讽。
齐烟被噎了一下,却也知道他指的是苓苍宗早已昭告天下前峰主白川欺师灭道,从宗门除名的事情,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只觉得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反正师尊永远都是如果他们不认,那就是我一个人的师尊。轻声说着,齐烟端了一旁的碗,舀起一勺,放在唇边仔细吹到合适的温度,才将勺子举到白川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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