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后,苏西没有联系叶晋。
登录过几次交友软件,和Y的界面仍停留在“八点见”那一条。
她心中有数,异域风情下的一夜风流,讲求点到为止、过后即忘。
苏西只在出差的时候用小软件,北京不行,这个城市令人失去性欲。打的堵在四环一动不动,地铁呢,脱了毛、换了一身崭新内衣/战袍、喷了香水,挤完一圈地铁,统统打回原形——一个高薪打工小妹,被城市的巨型机器碾身而过,不配拥有性生活。
11月下旬的时候,秦敛回来了。
他在美国东海岸读化工博士,这次攒了感恩节和年假,可以在北京呆十天。周五晚上到的,苏西正在校对一个美国客户突然来催的报告,来不及去机场接他。秦敛自己打车到了她家。时差的缘故,倒头就睡着了。苏西发完报告、洗完澡、完成护肤流程已是十一点多,蹑手蹑脚爬到床上,轻轻地用力,从他那边扯一点被子过来。
周六早上八点,苏西问他:“周末要不要去哪里转转?”
他从背后抱着苏西,说:“就在家呆着吧,晚上再出去吃饭。”
秦敛把头靠在苏西的肩上,亲吻苏西的耳垂。
这是开场信号,他们之间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默契之一。最早大概是苏西告诉他,自己的耳朵比较敏感,秦敛于是从善如流,每次欢爱必对她的耳朵照顾有加。后来这几乎变成秦敛撒娇的方式,冷战了也过来亲亲她的耳垂,以表示自己升起白旗。
苏西试图起身,说:“那我先去洗个脸。”
后面没松手:“待会儿再洗嘛。”正说着,身体已经顶了过来。
真要说的话,她不太喜欢nng sex,蓬头垢面的两个人,即兴的欲望,快捷的交合,像便利店三明治,饱肚而已。她更偏好精雕细琢、抽丝剥茧、欲望慢慢显露的过程。至少,半年后的第一次性爱,苏西认为应该追求一点fne dnng的形式美。
可她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刻提出抗议。
睡裙里伸进两只手,握住两团柔软。秦敛的手掌温热,热度透过乳房,令心脏感到服帖。他继续在她的脖子和耳朵亲吻,如高级园丁勤恳耕耘。摸索着找到入口,轻柔地抚摸,如同护士在注射针剂前寻找静脉,耐心而略带急躁。
针剂注入静脉、盘接入接口、钥匙插入锁眼、竖起的桅杆慢慢驶入温暖湿润的海港。
秦敛做爱像好学生,总是很认真。在漫长的交往过程中,他们发展出一套标准姿势,每个体位他都会做足时间和分量,动作标准、发挥稳定。
如果性爱纳入运动项目,再严苛的奥运会评委也不会轻易给秦敛低分。可如果说性爱是艺术,苏西想,他们之间大概缺了一点天才的创造力,那些失控却令人着迷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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