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脆生生应道:嗳,奴婢这就去。
别去,回来!孟臻把董灵鹫抱在怀里,硬是起身,喊道,怎么我叫你你不理,太子妃叫你你什么都干?你是谁养得丫鬟啊。
谁养的。董灵鹫推开他,坐在榻上,伸手拢着散掉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是谁养的,你们天家儿郎,外表花团锦簇,进来连个糊窗户纸的钱都没有,内里亏空成这样,你家丫鬟饿得都要比赵飞燕还轻了!要是没有我,她连人带棺木烧出来都没有五斤。
孟臻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檀娘,哎,你别走啊不是,这屋
董灵鹫在门口回首,懒懒地瞥他一眼:这屋也不是我的,本来就是咱们太子爷的,你养得东府,你的屋子,你住。
她踏出门槛,让人哐叽一声栓上门,把太子爷关在里头。这才整了整发鬓,跟一旁的侍女道:去太医院请刘太医来,就说是我吹了风,不知是风寒伤风、还是风热伤风。请他来看看等刘太医一来,就把他和太子爷关一起,治不好一个都不许放出来。
是。
于是,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孟臻连董灵鹫的头发丝儿都没再摸到,结结实实地跟刘太医在同一间房里治伤换药,过了一整夜。次日,太子爷令人砍伐东宫周遭的所有杏树烧柴,之后的很多年里,朝野内外都知道太子殿下不喜欢杏树,一见到就会皱眉,但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这的确是件妙事。
这是孟诚在别人那里绝对听不到的。区区两年过去,在他脑海里关于父亲的记忆,已经流窜四散,被磨得光华黯淡。他急于寻找这位曾经为他编织安全港湾的人留下来的踪迹。
小皇帝像是找到了能让自己感到安全和幸福的话题。这才是他的家庭,他情深意笃的父皇和母后孟诚吸了口气,在现实面前,这短暂的幻想也逐渐消散,烛火平静,他与自己最敬爱孝顺的母亲相对而坐。
他问:我爹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赶回来的吗?
董灵鹫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那
他是怕有人对东宫动手。董灵鹫道,怕在他受袭的同时,也有人会对我暗下杀手,破除东宫与我父的联合之势。幸好,在那时候,这些人还看不上我这个徒有才名的区区女子。
孟诚顿了顿,道:自母后在前,儿臣已不敢看轻女子。我对皇后既爱慕,又敬重,对嫔御们虽然烦恼,但也忌惮、戒备,保持距离,从不耽溺女色。
这是哀家给你的警醒吗?董灵鹫微笑着问,你会不会害怕身边出现一个像母后这样的人,而且比我还要锋利、尖锐、年轻气盛,并且是一个女子,要跟你争夺世上最高的权利。
孟诚陷入沉默的思索,他似乎极为认真的考虑了许久,然后道:如果母后想要临朝称制,儿臣会松一口气,但还是会感到失落。如果出现了这样一个人,说实话,除了皇后和盈盈以外,儿臣会恨不得将她掐灭在萌芽当中,绝不可能让出半分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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