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一转身,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剩下大门骤然关闭,如同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将食物吞咽下腹。
小丫鬟呆滞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走出去,回到公主府的车马上回府禀报。
就在公主府的马车驶离之时,许祥已经被押进了另一辆车中,由于还未定罪,而且似乎是皇帝不愿意宣扬外传,所以这辆马车内还算隐蔽,四面封闭、没有窗子,指挥佥事柳则云柳大人亲自坐在一旁,手里擒着许祥手腕上的锁链。
马车辘辘,四下肃穆,等到驶入宫禁,稍微停下来验证身份和令牌时,沉默至此时的许祥才抬起眼,低低地开口问道;可是新政推行受阻、朝中反对意见扑如浪潮,需要杀一儆百,以做表率?
如果没有董灵鹫的授意,许祥本人其实也算是经受四书五经教化的、较为保守和封建的文人,他对于郑玉衡和皇帝所推行之事,提出了一些需要严密对策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能解决,那么他还是觉得时机未到。
只不过这些事他转告郑玉衡、由小郑大人告诉皇帝时,他并未受到惩罚,小皇帝反而觉得很有道理,苦思谋划,做出了一定的补充,如果是因为此事的话,那么陛下的心思也太过喜怒无常了些,让他连一丝危险的味道都嗅不到。
或者是因为
许祥按住思绪,尽力将那个可能抛出脑外。
可惜天不遂人愿。柳则云看了他一眼,只有两人相对之时,他才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许秉笔,亲手逮捕押送你,非我所愿。
我省得,许祥道,奴婢卑微,有劳柳大人
一听他如此说,柳则云的眉头皱得更紧,拍了拍大腿,眉峰一拧,提高了声音:知道卑微,还敢跟公主亲近相交!有几条命够你用的!
许祥心中忽冷,而后又如释重负般缓缓地定下,他问:是什么缘故?
柳则云见他完全不意外、也不疑惑,就知道果有此事,恨他自寻死路,咬牙道:王寺卿之子,如今任大理寺司丞的王大公子王岳知,上表参奏,弹劾你你蛊惑公主,欺瞒圣上。
同朝为官,即便许祥身为内侍,属于内官一流,但因为内厂职务的特殊,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而柳则云为人刚正,从前很有些赏识他,故而恨他招惹如此足以杀身的是非,断送生路。
许祥静默不言,仔细地想了想,道:王大公子是如何弹劾的?
那我不得而知。柳则云道,但这件事情,总归足够让你掉一百个脑袋,死不足惜,你若有遗愿,此刻可以告诉我。
许祥摇了摇头,而后道:陛下恼怒,却不能这样杀我,如若因为这道折子入罪下狱,岂不是有污公主的清名?
柳则云惊诧地睁大眼睛,下意识道:你死到临头,还去管殿下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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