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灵鹫道:我记得你晕船。
我不晕,郑玉衡立刻摇头,我跟你坐就不晕。
董灵鹫挑了下眉,转头看了他一眼:小郑大人,你很会随机应变嘛。
郑玉衡不好意思接话,伸手探过去拉住她的手指他曾经很多时候都想这么做,但是碍于身份和场合,只能小心的试探和揣摩,而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
他带着董灵鹫走出亭子,然后踩到了亭边的画舫上。这是早就停在这里的,先前乘船而来的老船夫已经上岸去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郑玉衡牵着她上了花舫,让她坐到竹棚的里面,然后随意地划动舟楫,这条精巧的舫船就在水月湖中随意地飘动起来,荡开一层层细微的水波。
董灵鹫听着淅沥的湖水声,她的心神清澈寂静,迎着满怀的月光,忽而忘却了身份。
郑玉衡回到她身边,说:只在落月庵住一日吗?
董灵鹫道:要是没有你,就一日。
郑玉衡顿时精神起来,刚要开口,便听她说:但你明日就要回去当值了吧?
他刚打起的精神瞬间又低落下去。
我以前也来过这里,董灵鹫道,陪着给这里的菩萨佛陀上过香。
她本来顺口想说孟臻,想到郑玉衡是个小醋罐子,将这个名字略过了,然而郑玉衡却十分警惕,捕捉到了她的省略,低低道:檀娘陪先圣人来过几次?
董灵鹫看了他一眼,道:很多次,记不清了。
郑玉衡拈酸吃醋,故意道:我这些把戏都是你看腻了的,先圣人肯定也在这湖上陪着你泛舟,给你做暖锅热酒吃,你一定觉得他的比较好
董灵鹫道:没有,我没陪他湖中泛舟。
他有点高兴,但还很矜持地克制着自己,别高兴得太厉害,假装很有气度地道:那就是先圣人的不是了,他怎么能这样亏待我的檀娘呢。
这话说得,连董灵鹫都想教训教训这张嘴,从哪儿学得这么坏。
夜深风冷,董灵鹫看了一会儿月色与湖中的倒影,忍不住紧了紧衣衫,随后,郑玉衡起身将画舫的小门关上,本就昏暗的光芒忽然消失,四下静寂,舫船却一直在摇动,似乎一直向黑暗的波光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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