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就回来你们这几个?”
亚圣孟子的故乡邹县县城,东城富户区一家规制三进的大宅院,后院四方天井里一中年年纪,身形有点瘦削的员外郎颇为失态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十几个天兵。
“是,不是,还有兄弟们跑出来了,就是,就是不知跑哪去了。”脸色憔悴至极的一个天兵战战兢兢的回话道。
员外郎看看天色,这都酉时了,城门都关了。
“你们二爷呢?他跑出来没有?还有那些神兵呢?”
“禀大爷,小的,小的没看见。”
“行了,下去吧。”
员外郎沈智在天井里来回踱着步子,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二弟沈言去黎家庄买马,前日回来说那什么杨天在黎家集买马,对方才不到二百人,沈智以为就凭手中这五百天兵拿下杨天那些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他弟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即得了马跟银子又给兄弟报了仇,一箭双雕,没想到对方这么强,沈智这方寸有点乱了。
“相爷,二爷身边有包有德带着神兵护卫,小的想,脱困没有问题,只是这什么杨天,咱们明日派不派人去追杀他?”一手下建议道。
“派个屁,拿什么派!”沈智几步走到这心腹手下身前,抬起就是一脚,踹飞这胡拍马屁的心腹,暴怒道“老子手里一共就一千天兵,这就赔了一半,再去追,再你娘的去追,全赔了,老子拿什么向教尊交代,眼看他老人家就要起……唔,算了,钟九。”
“属下在。”旁边一个一身精悍气的汉子沉声应道。
“明日你带人向南摸索,务求找到老二,还有,神兵队必须给我带回来。”说到神兵队,沈智脸颊不由一抽,天兵是将来起事的精锐,而神兵却是精锐中的精锐,等于那些将主的家丁,可没有多少,损失一个他都心疼。
“属下遵命。”
黎家集西边远处田地,大晚上起了一场大火,烧了一晚上,第二天有人经过,只看见一地灰烬跟一些看似骨头的东西,滕县周边没人报案,黎家集还是继续做着生意,只不过听说黎家庄的老族长黎明风得了风寒,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而马市的马头也换了人,原来的马头黎山不见影踪,不过,日子还是继续过,只是黎家集的马市一时没马,而一些不好听的传闻也在黎家集传播,渐渐的,黎家集的马市生意越来越差,当然这是后话。
“黎山,这次一共多少匹马?”
“回,回老爷的话,加上那二爷,那些贼人的,一共四百四十八匹健马,还有庄里养的一百八十匹马驹子。”
“唔,李全,传下去,后排亲卫们警醒点,咱们慢慢走。”
“是。”
杨天看看身后,‘我倒是要看看那闻香教敢不敢追来。’
十一月二十六日,从潍县东北方向来了一群人,看人数不到五十骑,中间赫然是孙守文,除了二十来个统一穿着的家丁外,还有十几名一身劲装打扮的汉子,其中一人面白无须,他身旁一个三十许的汉子相貌方正,看上去一派和气,只是偶尔双眼闪动之间有一丝阴鸷的意味。
“元雅,你们就是爱大惊小怪,我那侄儿年纪轻轻,会挣钱会发家,不得养些能打的家丁,就这也能被人盯上,要依老夫看,你们应该去抓那莱州卫指挥使,那人定是看上我这侄儿的家产丰厚,想据为己有,哼,身为朝廷武官,却蝇营狗苟,可恨!该死!”
“呵呵,孙大爷,”石元雅(时任司礼监随堂太监,魏忠贤忠实的爪牙)恭敬的在马上抱拳,开口道“祖宗只是让小的们来看看,并没有对您这侄儿有半点不好的想法。”
石元雅自到了孙家,一直对孙守文很是恭敬,来前李进忠可嘱咐过了,一定要对孙守文像对他一样恭敬,石元雅就知道对方是什么地位了,怪不得招远这大明最大的金矿宫里只是派了个绿衣宦官过来,幕后大爷就是孙守文了。
“那就好,等这次差事办完,元雅拿五百两金子,其他兄弟也都拿个五十两足金。”
孙守文见对方说软话,也懂得见好就收,对方虽说对他恭敬有加,可自己没有正式官家身份,全靠了他那兄弟的身份,虽说如今地位固若金汤,可该拉拢还得拉拢,这些京城来的太监锦衣卫喜欢什么,金子肯定是第一位。
“多谢大爷打赏。”石元雅话中多了几丝亲切,明代银子在上层人家已经不稀罕,可这金子却是稀罕货,五百两金子就是五千两银子也不换,是笔大财了。
“多谢孙大爷打赏。”其他人也是嘻嘻哈哈的,心情不错,只有石元雅旁边那汉子不怎么在意。
进了平度州府界,这汉子就一直一路观察,越往西走,越靠近潍县,汉子越发沉默,只是打眼细瞧路边的景象,等到了潍县,一行人骑马走着,迎面而来一队长矛年轻人,穿着统一的服装,喊着齐整的号子,步伐一致的与他们擦肩而过。
“老爷,这就是杨少爷家的家丁了。”旁边孙家家丁头领,来看过孙征孙途两位自家少爷的孙海指着那队年轻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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