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年大年初十开始,过年有点冷清的杨堡又开始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行商,都得做生意挣钱在这世道养活自己不是,这杨堡是杨二郎的地盘,大通铺不贵还安全,这里没人敢偷东西,自从打断了几名敢在杨堡作案的梁上君子的双腿,这辈子他们都别想再站起来之后,杨堡的安全口口相传,有的行商宁愿多走十几里,也会赶在天黑前来杨堡住下。
十一日,杨堡人来人往,赌客饭客行商菜农小贩子路人很是热闹,宾馆二号楼来了一个从兖州府邹县那边来的商队,运着两马车绸缎,住店的时候据说是要去登州府城那边贩卖,有几人路上受了风,病倒了,在此修整几日。
有十三人,中午住了店,下午商队的人看似平常的在马家村杨堡附近两三人一组的溜达,等晚上回来后,要了一桌席面。
“呣,这地方做的菜挺香啊。”带头一个精壮汉子尝了口猪肉炖白菜,入口即化,香。
“景爷,刚才小的打听过,说这做菜法是那二郎神教的。”
“啧,这杨天小儿难道真是天上二郎神下凡不成,怎么这里的方方面面都是他鼓捣出来的。”
汉子话中有不屑,也有些佩服的意思,论挣钱,这杨天算是头一份了,赌坊饭堂棉布盐,还有什么羽绒服布娃娃,这挣钱的点子咋就这么多,偏偏人就是一白身,拳打脚踢做到这地步,不佩服不行。
汉子豪迈的举杯“吃,喝,兄弟们,吃饱喝足,有啥事明天再探,一会去赌坊赌两把。”
“谢景爷。”众手下喜色上脸,自家爷就是会体贴人,那什么,那营救二爷的任务也不急不是,等摸清楚再说不迟。
一桌席面,两坛好酒被吃喝了个精光,这酒看来度数不小,这不已经有在那打晃的了。
咚!咚!
接连醉倒九人,剩下那景爷四人醉眼朦胧的嘲笑着“嗝!都什么破酒量,这酒甜丝丝的,就能把你们给喝倒了,嗝……你们是什么人?”
楼门开了,任贤带着手下绣衣卫进来,那景爷打眼一看觉得不好,刚要起身拔刀,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噗通,步了手下的后尘,倒了。
“换上他们的衣服,明天你们做个样子,结账出杨堡十里地再回返。”
“是。”
第二天。
“掌柜的,结账,俺们的人病好了,挣钱要紧,走了。”
“哎,客官请慢走,祝您买卖兴隆。”
“哈哈,借你吉言,告辞。”
昨日刚住下,宾馆二号楼的商队一大早就大摇大摆的结账走了,众人看见也没在意,既然商队的人病好了,当然要尽早赶路为上,挣钱第一啊。
“哼……呼……哼……呼……”
啪啪!有人扇自己脸,景春迷迷糊糊睁开眼,晃晃脑袋“二爷!”他又惊又喜,面前的这张胖脸不就是沈言么,这就找到目标了。
“二爷,大爷派小的来救你出去。”
景春惊喜的说完,面前这张胖脸上的眼鼻嘴滑稽的挤在一处,噼里啪啦!胖手胖脚就是死命的往景春身上招呼。
“哎吆,二爷别打,疼!哎吆,啊!”胖子一脚踢他蛋蛋上了,好忧桑的感觉,疼的景春直捂着裤裆猛揉,疼,真疼。
胖子打累了,双手叉腰大骂着“我草你娘的,你看看这是在哪?还救老子出去,你他娘的都成阶下囚了,你,你这个痴货。”
“……咱们这是在哪啊?”景春怔愣的看着周围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一张单人木板床,没了,再就是此时穿着一身旧棉袄的沈言了。
“在哪,你告诉老子在哪。”沈言没好气的回他一句,年前蒙着眼被押到这,隔几天就审他一次,那个喜欢眯着眼的高个年轻人真他娘的是个坏种,拔指甲,铁针攮屁股,给他吃屎,灌辣椒水,用小刀片剥他脸上的皮,每次都把沈言整的死去活来,心理在崩溃边缘徘徊,一切知道的都早说出来了,唯一抱着希望就是他大哥能派人来救自己,终于盼来了,可……
门开了,那坏种又来了,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沈二爷,今天不审你,审审这位,临走前,二爷交待他几句?”
“……景春啊,有啥招啥吧。”
“……老子早一心向着教尊,大不了去神国侍奉尊神。”
景春说的好一个壮烈,脸上充满圣洁的光辉,沈言在旁边无言的叹了口气“老子之前也是这台词。”
景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房门,活像位慷慨赴义的义士。
一间普通的房间,采光极好,房间里一张高脚方桌,两个方凳,六个人,景春跟那坏种和他的手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任贤。”坏种客气的跟坐在对面的景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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