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张佑文说不清是激动,还是高兴,只觉得一股豪气从心底慢慢的升腾而起,充满了胸腔,充上了脑门,所谓少年得志,否极泰来,意气风发,就是如此吧!
然而张佑文马上冷静下来,首先,急切之间找两百个年轻力壮的工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不能确定一时之间能做到,虽然他知道附近几个镇有大把闲散年轻人。其次,安妮似乎没给他任何承诺,或者是不能算承诺的承诺,介乎于模拟两可的承诺。其三,安妮这个人靠不住,至少在张佑文眼里是个不靠谱的人。
张佑文也说不清安妮这个人,总感觉吧,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于一个世界的人。在安妮面前,张佑文总是拘禁的,内敛的,一点也放不开的。当然,张佑文在目前,也确实没放开过,性格这个东西,从儿时已经根深蒂固,张佑文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像同龄人一样喜笑颜开,唱唱跳跳,也许永远不能吧!
安妮喜欢张佑文,只要没外人在,安妮总是喜欢把张佑文当开心对象,或言语,或动手动脚,完全不像一个正儿八经的老板样子。两个人走在厚街酒吧街上时候(安妮总喜欢让张佑文跟着她出去),安妮会冷不丁的对张佑文指着前面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道:“哎呦!张佑文,你看看你前面那个靓女,那皮肤,那水蛇腰,那性感小屁屁,哎呦呦,在你面前摆来摇去!”张佑文听了就受不了的蹲在地上,任由安妮哈哈大笑。
当然,安妮的疯癫,也仅止于两人面前,张佑文害怕和她出去,害怕安妮把车停在宿舍楼下,害怕保安屁颠屁颠跑上楼一脸怪笑的喊道:“张佑文,楼下有人找。”
风言风语很快还是蔓延开来,张佑文凭能力挣来的组长,突然之间就变成吃软饭换来的。安妮就一脸严肃的批评他道:“扭扭捏捏,像个妹子,能不能不在意,男人一点点好不好?”
张佑文接触安妮久了,印象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至少在正经事情上面,安妮倒是一本正经,谈论工厂状况,改变工厂想法,甚至于未来规划上面,安妮倒是很认真,只是这样的时候确实不多。
张佑文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至少在他眼界的层面,他认为的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里,安妮不是他能够理解的。她古灵精怪也好,疯疯癫癫也好,没个正形也罢!张佑文需要的,只是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一份稳稳当当的收入,一个平平静静的生活。对于未来,他不敢多想,对于安妮,他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张佑文现在慢慢的冷静下来了,他想:“好歹安妮帮了自己天大的忙,如今应该是回报安妮的时刻了,还有一个星期时间,自己回去和佑兵忠叔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四次发发招工广告,或者动员本家亲戚朋友四次寻找一下。”事在人为,自己努力了也心安。张佑文离开邮局时候,借了一只大头笔写了一张招聘公告贴在邮局门口道
招工启示
东莞新华纸品厂,急招大量员工,要求身体健康,诚实可靠,三十五岁以下,有意者凭本人身份证,到红旗大队村委会应聘,录取者马上有专车接送到厂。联系人——张佑文
往回走的路上,刚刚好是逢五赶集,本来狭窄的街上人山人海,张佑文慢悠悠的逛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挤到街尾,刚准备走开,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好奇回头看了一下,原来是算命的刘瞎子在拼命喊他道:“留步,年轻人,留步,你鸿运当头,快过来算一卦。”
张佑文左右看看,也没其他年轻人。他从来没算过命,更不相信封建迷信东西,但是最近发生太多稀奇古怪事情,心中迷惑不解事情也是挺多,于是蹲在刘瞎子旁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年轻人,你看得见我吧,莫非你是假瞎子骗人的。”
刘瞎子翻了翻没有黑瞳孔的空洞洞眼睛,神色安然的把张佑文手摸住道:“我瞎不瞎不要紧,反正我知道我面前走过去一个年轻人,我说几句你看信不信,你信,我帮你开卦,收你十块钱,不信,你提腿就走,你看看行不行?”
张佑文想了想道:“那你老说说看,说不准我就走了,一分钱都不给你啊!”
刘瞎子又翻着白眼摸了摸张佑文左手道:“你刚刚丧母,不久前又走了爷爷是不是,你最近麻烦事不断,眼前死人不断,你最近是又破财又心焦,夜夜噩梦不断,你看看我说的是也不是。”
张佑文一下子惊呆了,莫非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张佑文不是不相信命运,他相信命运,像安妮这样的人,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天天即使无所事事,游戏人生,也顶自己十辈子命运。张佑文不相信的是,这个世界有知道命运的人,命运在冥冥之中,在虚无缥缈之外,这个世界除了老天爷,还有谁能了解命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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