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年莹喜伸手悉悉索索的开始解开他身上的衣衫,可是在刚刚解开他外衣的时候,她的灵活的手指便猛然的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透过那里面洁白的里衣,清晰可见的是偏偏渗过白衣的血迹,一滩一滩的是那样的醒目,一片一片的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看着此情此景,饶是年莹喜有着上一世从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经验,也是颤抖起了手指,也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医院从來不允许医生给自己的亲属下刀。
这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疼痛,着实像是心口处不断的瘟疫,带着不紧不慢的速度,一点点吞噬着她的心。
为了不让衣服粘连在那已经崩裂的皮肉上,年莹喜先是将自己的双手浸满药汁,随后用十足轻柔的力道,将那血染的衣衫的浸湿之后,再慢慢的将里衣从他的身上退了下來。
烛光的映照下,本是洁白晶莹的胸膛上,此刻早已出现大面积的溃烂,无数条细细的口子在那沒有瑕疵的胸膛,手臂,脖颈上裂开翻起,渗出红色血丝的同时,连带着黄白色的浓液。
刺鼻的味道,慢慢遮盖过了苦涩的药汤味,年莹喜却是面色平静的像是闻不到任何,一点点的用自己沾着汤药的手指,轻柔的抚过那些千疮百孔的每一处伤口。
他的疼,她无法帮他分担,但他的痛,她要亲眼见证着,这是他给她最为温柔的爱情,这是她无法拒绝的疼痛爱恋
终于,在漫长的时间中,她擦拭过了他身上所有溃烂的伤口,慢慢给他盖上被子,不过她仍旧不肯离开半步,仍旧坐在床榻边上,盯着他的清瘦面颊发呆。
稻谷神医带着安阳侯进來的时候,便见着了这么一副的景象,看着年莹喜那双疼痛,怜惜又无能为力的眼,稻谷神医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阳侯不动声色的靠在椅子上坐下了身子,抬眼紧盯着年莹喜眼中划过的任何一种情愫,沉寂的心脏像是被雨滴击打似的,泛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
皇后娘娘营帐外的一声轻微呼唤,打破了营帐内的安静。
年莹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起身走出了屏风,目光扫过安阳侯与稻谷神医的同时,只见垂落的帘子被人掀了起來,而走进來的正是严淼以及穿着士兵铠甲的六子等人。
皇后娘娘,末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严淼说着,目光越过了年莹喜,朝着里处的屏风望了一眼。
年莹喜见了严淼的举动,嗤笑出声,严淼,难道你是怀疑,我现在是在毒害皇上谋权篡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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