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快步疾行, 直到人渐渐变多, 她才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才发现自己当真迷路了。护国寺香火鼎盛, 整个寺院极大, 人一多更是辨不清东南西北,偏生方才初夏被她打发去捐香油钱,她站在游廊下,脑子有些发懵。一抬头,满目的紫藤花, 弯曲蔓延着,层层叠叠, 香气熏人,垂下的瘦长荚果迎风摇曳,让人瞧着心旷神怡。
风吹动紫藤花,她正仰着头,也不知是什么落到她的眼睛里,她忙拿帕子擦眼。忽而一群孩子从她跟前跑过,险些将她撞到在地。她打了个趔趄,手头的签文都抓不稳,掉在地上。心里头呜呼哀哉了一声,只怕要摔个狗啃泥时,后头来个人,堪堪将她扶住。
她忙低声道了谢,退了两步,赶忙弯腰下去捡签文。一弯身,不由又咦了一声,只见自己的签文一旁又落了只签文,只怕是扶她的人掉落的。她赶忙捡起那签文笑脸迎人,对后头道:可巧了,咱俩的签文是一样的!
一抬头,笑容却僵滞在脸上,她不明白,方才还同赵思怜你侬我侬的陶墨言,此刻怎么却在她这儿。她的视线不由地下移,正好落在他的胸前,那一滩水渍还未干,在他的胸前看着便有些刺眼。
陶墨言的额头上还带着薄薄的一层汗,在阳光底下带着光,嘴里还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瞧见了宋研竹,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和悦了许多,嘴里带了丝责备道:你跑什么?
啥叫我跑什么!宋研竹正想回他,陶墨言定定的望着她,道,你溜走的时候,我瞧见你了!
抓奸不成,反而被抓到了偷听壁脚?宋研竹纵容脸皮比从前厚上许多,此刻老脸也不由地一红,陶墨言却是蹙着眉头,有些不爽快地看看自己胸前的一滩泪渍,伸出手对宋研竹道:借帕子一用!
什么?宋研竹一愣,陶墨言随手从她手里接过帕子,颇有不悦地用力擦拭着胸前那一滩水渍,努力了半晌,那水渍依然在,不见半分消减,他十分嫌弃地蹙着眉头看看,放弃了。
宋研竹正要拿回那帕子,他却叠好了握在手里,闷声道:弄脏了,回头洗干净再还你。
我可没答应!宋研竹赶忙道,陶墨言斜睨了她一眼,慢声道:放心,不至于骗你一张帕子若真弄没了,我还你一沓真丝的!
一屋子也不成,那是我的!宋研竹抗议着,陶墨言转个身将帕子放在自己的胸前。宋研竹傻了眼:这不是明抢又是什么!
陶墨言你宋研竹忍住要朝他挥拳头的冲动,远远的陶壶跑过来,站定了,喘着粗气道:少爷,已经将赵小姐安置好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