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夜相安无事,萧安帼在城楼上趴着眯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东方已经开始泛白,身上披着一块黑色的披风,肩膀的地方绣着的一片白色的竹叶告诉她这是她自己的东西。
是谁回去取过来的吗,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坐直身体将身前的系带系好,然后扶着城墙坐了起来。
远处的正踏着晨雾一步步走过来的胡人大军,旁边是正在整理束袖的朱成胜,她捏了捏眉心问道:“殿下可有休息?”
朱成胜轻松地笑了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睡了一会儿吧,要不然可不是现在这幅样子了。”
萧安帼看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轻松了些许,将身后的披风正了正,目光停在向着他们行进过来的军队前方,挑了挑眉道:“祁将军还真是坚强。”
虽然不知道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但是正常人怎么也不会那种情况下还一天都不停歇地上来战场吧?
“是啊,”朱成胜显然也十分赞同,一只手搓着下巴说道,“那样的伤势,还天天过来战场上大动肝火,对身体可是很不好的。”
虽然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关心祁渊一样,但是从他的语气中能够听到的也只有幸灾乐祸了。
萧安帼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将士,不少人的身上都已经带上了或大或小的伤口,穿着的铠甲也沾满了血污,但是盯着已经出现了的敌人,从他们的眼中能看到的只有坚毅和视死如归。
她将双手微合放在嘴边呼了一口气,随即直起来身子拿起来了自己的长剑,手心在触碰到剑柄的时候传来一阵疼痛,那是她昨天一直没有松手,不断摩擦的原因。
她低头看着剑柄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去的一圈软布,顿了顿,反手用力握紧了剑柄,没发出一点声音。
朱成胜是经历过这些的人,他曾经也是在皇城中娇生惯养过的孩子,也曾在战场上从稚嫩成长道现在,他怎么会不知道萧安帼这个时候的身体是怎样一种状态。
但是触及后者盯着城墙外面为首的那个人的时候坚毅的目光,张了张嘴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他突然想起来李寻南曾经跟他提过的萧家,是因为这个姓氏的血脉如此吗?
还是因为这个人,天生就是这样不会后退,不会认输,不会示弱呢。
他没找到一个答案,也没为这个人在无情的战场前去争取什么特殊。
萧安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坐在那里的祁渊,似是有些不解地皱起来眉头。
“怎么了?”
朱成胜在敌军冲过来的时候总算注意到了,一边拿起来自己的长矛一边问道。
“就是,有些奇怪……”萧安帼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直盯着祁渊说道。
“奇怪?”朱成胜低头看着那个永远高傲地坐在位置上的男人,不觉得有哪里算得上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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